他想象坐在那個位置的是他。
如今封後大典未開始,司家人的消息並未傳出,如果可以神不知鬼不覺殺了司家人,一切都會平息。
到時無論慕容啟對司瑾是否還有感情,司瑾終究隻是孤家寡人一個,要想控製他可比現在簡單多了。
真到了那個地步,對司瑾的影響反而比較小,倒是對他來說,白白錯失了這樣一個好機會,不知道以後還會不會有這樣的機會。
他又看著手裡的木片。
既然司瑾特意傳來這樣一則消息,就說明他對自己的家人還是有一些感情的,否則他沒必要冒著危險傳消息出來。
這是一顆很好的棋子,比其他棋子好用多了。
可一旦司家人一死,這顆棋子也會廢了,不管怎麼算,司家人一死,影響最大的反而是他。
“來人!”
“王爺有何吩咐?”
“傳本王命令,無論如何都要保護好彆院裡的人,一旦他們傷了一根頭發,你們提頭來見。”
“王爺?”
“還不快去辦!”
“是,王爺。”
將命令吩咐下去,慕容離鬆了口氣,隻是心裡終究有一些忐忑,想要找個法子確認自己的計劃無誤。
他離開屋子,走到王府的後院,徑直往其中一個院子走去。
這個院子比其餘的院子都要精致,不僅僅隻是屋子精致,就連裡麵照顧的人也比旁的院子多了許多倍,甚至這個院子裡還專門配了一個大夫。
慕容離到了院子時,裡麵的人正在忙碌,見他到來,已經見怪不怪,隻稍稍行了禮便去忙彆的事了。
慕容離也不在意,繼續往裡麵走,直到來到一間暖烘烘的屋子。
這個季節夏季剛過,天色漸涼,氣溫逐漸下降,卻正好是涼風習習的季節,迎著風坐在院子裡,倒是一片愜意。
可是這間屋子,卻放了好幾個炭盆,以至於人一進去,一股熱氣迎麵而來。
慕容離剛剛進屋子,就皺起了眉頭,不為彆的,隻因為這間屋子實在太熱了,而且裡麵還摻雜著濃鬱的藥味,哪怕隻是在門口站一會兒,都讓他覺得渾身不舒服。
可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中,竟然住著一個人。
那人臉色蒼白,即便是唇上也沒了血氣,一雙眼睛仿佛失了神,見任何東西都像是一個瞎子,唯獨在慕容離進屋時,他無神的雙眸中閃過一絲亮光。
“怎如此憔悴?是不是你們沒有照顧好?”慕容離的眼神與對方接觸的一瞬間,他臉上的不耐煩和煩躁瞬間消失,轉而換成了貼心的擔憂。
他這一聲斥,伺候在屋裡的丫鬟小廝連忙跪下,低著頭一聲不吭。
“是我的身體不好。”對方蒼白著臉說話。
“你真是,總是替他們操心什麼,”慕容離說著,揮了揮手,“行了,你們先下去吧,這裡不用你們伺候。”
“是,王爺。”
直到屋裡隻剩下兩人,慕容離歎了一聲:“世子,真是委屈你了,不過這些日子我的身體已經好了許多,大夫說隻需要再堅持一段時間,便可以徹底康複,到時候世子也無需再割血,本王已經準備好了許多對身體有益的藥材,等此事一了,本王這就請大夫為你好好調理,到時候你一定能恢複正常。”
眼前這人赫然是平王世子慕容辛。
隻是如今慕容辛的樣子,彆說是與他不熟的人,便是與他相熟之人,恐怕也認不出他的模樣。
長期割血,使得他身上傷痕累累,幾乎沒有一處身體皮膚是好的。
即便這些日子大夫也一直在給他補身體,可是失血過多的身體又哪裡那麼容易恢複,直到如今,他已經變成了瘦骨嶙峋的模樣,比之被流放時的虛弱,有過之而無不及。
可即便自己的身體虛弱成這樣,慕容辛臉上依然帶著笑:“王爺不必擔心,王爺對我有救命之恩,隻要能救王爺的命,這一點點血又算得了什麼?”
慕容離臉上帶著笑:“既如此,本王就放心了,本王會再讓人送些好藥材過來,無論如何都不能委屈了你。”
“為王爺效命,怎麼能算是委屈?”慕容辛認真道,竟是帶著幾分與有榮焉的驕傲。
“辛苦你了。”慕容離話語中帶著滿滿的貼心和關切,又與慕容辛寒暄兩句,確認慕容辛的情緒沒有任何問題,這才離開。
等到慕容離離開屋子,兩人臉上的笑容同時落下,雙眸中的情緒逐漸重合。
要不是為了那個位子……
宮中。
司瑾突然猛地咳嗽了好幾聲。
這一次咳嗽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來的猛烈。
慕容啟在對方案桌後站起來時,就看到司瑾猛地往前麵吐出了一大口血。
他眼眶通紅,迅速上前將人扶住。
“傳禦醫,快傳禦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