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屋門,司瑾第一時間把屋裡的燈光打開。
客廳的燈光很亮,隻是一瞬,黑漆漆的屋內瞬間明亮起來,仿佛白晝。
司瑾下意識抬手擋住自己的眼睛。
或許是眼睛習慣了古代夜晚時昏暗的燭光,白熾燈的燈光反而讓他有些不適應,特彆是從昏暗到明亮的突然轉變,讓他的眼睛受到了極大的刺激。
反倒是慕容啟,在看到燈光亮起時隻是眯了下眼,眼睛適應了燈光之後,臉上再沒有露出絲毫異樣。
司瑾詫異看他:“跟你一比,似乎是我比較像個古代人。”
慕容啟微笑:“你之前說過的話,朕都記在心裡,一個字也沒有忘。”
司瑾咳嗽一聲,低頭從鞋架裡把拖鞋拿出來:“知道你記性好,什麼事都記在心裡。”
慕容啟把人拉起來,抵在門上,圈在懷裡:“愛妃是時候該信守承諾了。”
司瑾怎麼也想不通,慕容啟到底是從哪裡學來的“門咚”,這份自學成才的能力,該說怪不得他能登上皇位麼?
他的眼神飄忽,很想把之前隨意一說的詞吞回去。
明知道慕容啟記性好,偏要在他麵前說些有的沒的,這不是自找罪受麼?
“嗯?愛妃打算出爾反爾?”慕容啟眼裡帶著笑,戲謔道,“愛妃貴為一國之後,理應有母儀天下之胸懷,這般……”
“停停停,”司瑾連忙打斷他的話,生怕他說出些什麼不該說的話,揪著他的衣服,低低地喊了一聲,“夫君——”
“再喊一次。”
“夫君。”司瑾無奈,紅著臉又喊了一次。
“再喊一次。”慕容啟眼裡泛著亮光。
司瑾抬頭,看到他興致盎然的模樣,伸手把人推開,快步往客廳內走去,迅速轉移話題:“這麼晚了,你都沒吃東西,餓不餓?”
慕容啟有心想要把人拽回來,聽到司瑾說出“餓不餓”三個字的時候,已經說慣了的話脫口而出:“朕讓禦膳房準備。”
話說出口,他才確認他們如今的處境。
這裡不是容國,他也不是這裡的皇帝,自然也沒有禦膳房。
司瑾回頭,看到慕容啟有些茫然的神色,上前幾步抓住他的手。
他沒有說起容國的事,之前在那個奇怪的地方,他親眼看到慕容啟一次次割破手腕,將鮮紅的血液滴入他的心臟。
那個畫麵哪怕是過一輩子,都會藏在他記憶深處。
“想吃什麼?我親自做給你吃,不過我做的肯定比不上禦膳房豐盛,隻能勉強填肚子,你不嫌棄吧?”司瑾認真看著他的雙眸。
慕容啟伸手,將他擁入懷裡。
室內很安靜,昂貴的隔音材料把所有外界的聲音隔絕在外,他們能聽到的隻有對方。
“心跳聲,聽到了嗎?”司瑾低聲說著,反手將人抱住,“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其實我也一樣,總覺得這樣的生活太不真實,可是即便如此,又有什麼關係,隻要我和你是真的,世界的真假都與我們無關。”
慕容啟的手臂緊扣住司瑾的腰。
許久之後,他手上的力逐漸放鬆。
“朕餓了。”
“嗯,想吃什麼?”
慕容啟神奇嚴肅:“你做什麼朕就吃什麼。”
司瑾微笑:“生薑炒肉?”
慕容啟皺眉:“啊——”
司瑾:“芹菜炒肉?”
慕容啟:“唔——”
之後司瑾又特意報了幾道慕容啟不愛吃的菜,眼看著慕容啟的神情因為他一次次報菜名而逐漸沮喪,他臉上的笑容驀地加深。
這麼長時間相處,司瑾對慕容啟的心態摸得極準,眼看著慕容啟逐漸走向爆發邊緣,他笑著給出最後的定論。
“以上所有菜,我都不會做,冰箱裡隻有速凍餃子和麵條,吃不吃?”
慕容啟立即給出回應:“吃!”
現代的生活對慕容啟而言是新奇且陌生的。
雖說古代生活相較於現代生活要不便許多,但好歹慕容啟在古代的時候是皇帝,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掌控天下大權,究竟孰優孰劣,確實很難做一個橫向比較。
如果慕容啟是普通朋友,司瑾一定會帶著他出去吃一頓好的,倒是以兩人如今的關係,他實在沒必要專門折騰著出去。
兩碗隻加了白菜的素麵,隻加了簡單的調料,兩人卻都吃的津津有味。
吃完麵,司瑾小口喝著帶著暖意的麵湯,目光一直在慕容啟身上。
“朕身上有什麼東西嗎?”慕容啟疑惑低頭。
司瑾笑著搖頭:“我隻是在想,要是我們兩個人能一直留在這裡過普通人的生活,似乎也挺好的。”
慕容啟點頭:“可以。”
司瑾訝異:“嗯?”
慕容啟看著他笑了笑:“隻要有你在,哪怕是尋常普通人的生活,我也可以接受。”
兩人經曆過那麼多事,司瑾對慕容啟的信任已經植根心底,讓一個皇帝放棄皇位這樣的事放在旁人身上,他可能會不信,可是放在慕容啟身上,他隻覺得這是實話實說。
司瑾見兩人都吃的差不多,把筷子放下:“我跟你說說所謂的任務吧。”
之前係統為了挑撥兩人的關係,故意說了一些“內幕”,他知道慕容啟不會因此對他產生隔閡,但他還是希望兩人能坦誠相待。
慕容啟靜靜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