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樓就更加不可能有事了。
殷或兩腳落在地上,他就這麼跳下去,蹲在了地上。
兩邊樓上的人都彎著腰,恐懼地看著他。
他們眼底,這樣摔下去的殷或,或者已經出事了。
可隨後殷或竟是沒事人一樣站了起來。
哦,身體還是晃了晃。
落地的一點衝擊力還是有的,不能說完全百分百消除。
站起來後,他真要回頭仰視樓頂的老四,就在這時,他的身前和身後同時站了兩個人。
兩個人雖然樣子是剛剛從車裡下來,並且剛才轉彎過來。
可顯然他們都看到了殷或跳樓這一幕。
兩人都呆站在了原地。
天知道哪怕這會殷或站了起來,可是誰都沒有立刻就踏出那一步。
他們都怕是自己的錯覺。
因為都親眼目睹了殷或的跳樓,那是六樓,不是六個台階。
哪怕是六個台階,稍不注意,也能讓崴腳。
可是殷或不僅沒崴腳,他還順順當當地站了起來。
搖晃了一瞬,但可以算是小情況。
傅戎唇角不受控地抽了抽。
到底哪裡是幻覺,這一幕是幻覺,還是殷或剛才跳樓的那一幕是幻覺。
亦或者,兩者都是幻覺。
傅戎凝滯的身體走動了起來。
先是慢走,後來速度加快,再到他小跑,奔跑,還有狂奔了起來。
衝到殷或身邊,傅戎的手在顫抖,他的眼瞳也緊縮起來,他哆嗦著胳膊,不知道該不該去碰殷或。
“殷或,你、你有沒有事?”
傅戎的手舉到半空,卻畏懼去碰觸殷或的身體。
殷或看他這麼驚心的模樣,主動握住了他的手。
“我沒事,更高的樓我都跳過。”
三十層樓。
還這不是殷或在胡說,他在過去的某個世界裡,真的有跳過。
“彆胡說這些瘋話,你……我剛剛看到你跳了下來?”
傅戎緩緩搖著頭。
他往樓梯一看,陸家的老四,還有另外一群人他們此時還都在樓上,這麼多雙眼睛的見證,殷或是真的被逼得跳樓了。
“不是誰逼我的,是我想跳。”
“我沒事,一點事都沒有。”
殷或注意到左邊的人也走了過來,他站在兩米開外,傅戎能夠走到殷或的身邊,他不行。
是他的養子把殷或給逼得跳樓,他這個做養父的責無旁貸,說是他逼的,其實也可以。
他想和殷或道歉,子不教父之過,可對不起幾個字,滾到他的嘴唇邊,又滾了回去。
傅戎一看到陸嚴,即便不是他本人的意思,他護著殷或還來不及,不可能讓自己的孩子去傷害殷或。
都是老四自己的意思。
可他們都姓陸,沒有陸嚴,就不會發生殷或跳樓這樣可怕的事。
傅戎幾個箭步走上去,他揚起手就要給陸嚴來一拳。
但陸嚴卻扣著了他的手腕。
“你說怎麼做,我就怎麼做。”
他對不起殷或,不是對不起傅戎,殷或如果要打他,他絕不反抗,但傅戎不行。
殷或知道傅戎這是在為自己出頭,可都是他在乎的人,為了他爭鬥起來,如果隻是口頭爭個高低,他不會插手,可真動起手來,他不想看到這一幕。
殷或拉過傅戎另外一隻手,將他拉開了。
傅戎狠狠甩掉陸嚴的手:“如果你敢包庇他,那我就去弄死他。”
傅戎咬牙切齒,幾乎要從陸嚴臉上撕下一塊肉來。
“放心,不隻是他,我也不會例外。”
老四要受到該有的懲罰,作為他養父的陸嚴,也不會例外。
“彆光隻會說!”
傅戎冷哼出聲。
他還準備再說什麼,殷或的聲音傳來。
“他是有錯,不過該怎麼懲罰他,我也不阻止你。”
“明天過了,你要他的命,我都不會管。”
殷或不幫老四求情,對方卻是找這麼多人來圍堵他,他想要他從他養父身邊離開,他的手伸太長了,已經超出了一個孩子該有的範圍。
“你在給他時間逃跑。”
到時候陸嚴隨便操作,把老四給送出國,他們這些人難道還能追著出去。
“我知道你是關心我,才會看到我被欺負所以這麼生氣。”
“但傅戎,你一直都該知道,我什麼性格。”
“我不願意的事,有人拿刀比在我脖子上,我也不會點頭。”
“我是跳樓了,可是這並沒有造成任何無法挽回的結果。”
“六樓,你當這是一樓嗎?”
從六樓上跳下來,傅戎放心不下,他得馬上帶殷或去醫院做個全身檢查。
“我帶殷或去醫院,我奉勸陸爺一句,趁我還在好好說話的時候,不要再來招惹我。”
傅戎從來沒有這樣憤怒過。
這個憤怒完全蓋過了當初看到殷或欺騙他的那個時候。
他也終於知道,殷或有任何閃失,就如同是在他心口上狠狠挖一刀。
“我的人傷了他,照顧他就該是我的責任。”
陸嚴不肯讓。
傅戎拳頭捏的咯咯作響。
“是他要挑釁我的。”不是他不讓。
傅戎先對殷或說這話,轉頭就要衝上去將陸嚴給狠揍一頓。
可殷或忽然擋在了他們兩個人中間。
“我再說一遍,我沒事。”
“而且我也不想去醫院,太耽擱時間了。”
“我不跟你們誰走,我很健康,我自己可以走。”
“你們怎麼來的,就怎麼自己回去。”
“殷或,你到底想怎麼樣?”
就非得把他們的真心都扔在地上,還狠狠踩一腳才甘心嗎?
”我不想怎麼樣,倒是你們,你們難道沒發覺到,現在的你們,根本不像過去的那個了。”
“我們不像,難道你又像了?”
傅戎不想在這個時候諷刺殷或,可是殷或說的每個字,都傅戎針尖重重紮在他的心臟上。
“所以我們關心你還有錯了?”
“你巴不得我們不要過來,不要到你身邊,不要打擾你,影響你是不是?”
傅戎等著殷或來反駁,說他沒有這種想法。
可等來的是讓他呼吸都感覺到寒冷的一句哈。
“是,我希望你們彆把我當回事,讓我一個人安靜做我的,不要一天天的總是想靠近我,也讓我回報感情。”
“嗬嗬嗬。”
“嗬嗬嗬嗬。”
“這是你的真心話,對吧?”
“裝了這麼久,還是覺得累了,對吧?”
傅戎雖然在笑,可笑容要多淒涼有多淒涼。
他以為這些天來,他的關心足夠了,足夠讓殷或觸動了。
可是殷或根本不削一顧。
那他們到底還是活成了一個巨大的笑話。
“這個手表裡有定位器,對不對?”
殷或舉起了左手,那是傅戎之前送給他的手表。
看到傅戎能這麼準備趕到,他有理由相信傅戎是在他身上放了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