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意以往在盧恒麵前還算乖覺,可自上回盧恒乾的那蠢事兒, 叫樂嫣受了委屈, 守意心裡早就厭煩盧恒這個姑爺了。
她年紀小, 卻也知曉一切的引火索是因為鄭玉珠。
以往鄭表姑娘沒來時,樂嫣與盧恒二人是千好萬好, 縱然鄭夫人偶爾找茬, 可盧恒向著樂嫣, 鮮少叫樂嫣受委屈。
哪裡像是如今?
守意如今怎麼看, 怎麼覺得盧恒如同睜眼瞎一般。
偏心偏心的沒邊兒,隻知曉護著鄭玉珠那邊, 看不見鄭玉珠與她身邊的婢子滑頭滑腦心術不正,偏偏隻成日盯著自己, 恨不能將她打殺了一般。
鄭表姑娘心眼壞的要死, 心裡惦記著盧恒連守意都能看出來,隻盧恒半點看不出來, 真把人當成好妹子!
“你何時回來的?”
樂嫣看見盧恒,倒是驚愕。
盧恒蹙著眉,“方才送你來的是何人?”
門童不識龍攆,隻知曉繡著五爪金龍。能以龍鄣出行的,普天之下又能找出幾人來?
藩王們如今可沒幾個留京的。
要想知曉,隨便尋一個同樂嫣一起回來的護衛婢女問一問便知曉。
甚至都不需要問,護衛們已經將方才的風光事傳的差不多了。
可他就偏偏來問樂嫣。
樂嫣見他又是這幅三司會審的模樣,方才一路的好心情,一下子就沒了。
她也不管盧恒,隻管往府內走。
豈料盧恒不緊不慢跟在她身後,沉聲質問:“聖上今日中朝,忙到將近晌午才退朝。如何會跑去皇莊去了?還那般湊巧與你遇見了?你與我說清楚!”
盧恒語氣中滿是懷疑。
像是她今日出門與旁的郎君一起遊湖去了,然後回來糊弄他的一般。
又像是懷疑——她的皇帝舅舅對她心懷不軌一般!
樂嫣頓時隻覺得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
他自己跟鄭玉珠那樣子,倒是還倒打一耙起來!
樂嫣暗自咬著牙,不想與盧恒一般見識。卻一眼瞧見影壁後那抹一閃即逝的留仙裙。
鄭玉珠方才也在,直到看到自己來了,她原地扶了扶鬢發,這才緩緩走開,朝後院去了。
那般姿勢,不是挑釁又是什麼?
樂嫣抿著唇,吩咐婢女們將聖上的賞賜安置好,她則是慢慢跨入花廳。
這般一看,頓時氣的七竅生煙。
花廳裡桌上竟擺滿了還未撤掉的膳食。
鄭玉珠走了,她那貼身丫鬟素琴卻仍在一旁桌邊站著,似乎仍是打算繼續伺候侯爺用膳。
見到樂嫣來,素琴很是糊弄的行了一個禮。
樂嫣明白過來,盧恒隻怕早就回府了,可他早早回來與旁人一同吃飯,聽著旁人風言風語,而他卻絲毫沒擔憂起自己來?
遙想起今日白日,那一番拆瓦拆磚,有多風險?多少人欺辱著自己?自己帶著的護衛若是真打起來,隻怕不是那群人的對手……
若非高都統即使趕到,她哪裡能如此輕鬆就能擺平下來?
樂嫣忽地覺得有些諷刺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