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想來自從樂嫣回京後,皇帝的一樁樁不對勁兒的事兒。
以往覺得皇帝不知吃錯了什麼藥,莫名其妙,如今仔細想來……
太後一時間竟然摸不準,便隻得將心中火氣暫且壓下。
她再忍不得,再不想看眼前這張過分妖豔的麵容。
太後歎息一聲,語重心長朝著樂嫣道:“你早些想清楚利弊,該早些相看婚事了。若是真有看重的郎子,合規矩的哀家自願意給你們賜婚,你縱使二婚也是光明正大不叫人辱罵的嫁過去。日後還能有皇室為靠山,誰也欺辱不得。你說是不是?”
這話可謂是半帶威脅半帶賄賂承諾了。
樂嫣手指忍不住勾著裙擺上千絲萬縷繁雜的金銀線,恨不得將一根根金線從裙擺上扯落下來。
手被割的鈍痛,酥麻從指尖傳到她心裡。
一時間,竟分不出現實與虛妄。
“好。”
良久,樂嫣聽到自己這般說。
她不知自己是何時送走的太後,送走的一群人。
隻知曉自己回來時,耳畔像是聽不見了聲兒,臉上赤紅的厲害。
她連脫去外氅的勁兒都沒了,啞著嗓子將圍過來的婢子們使喚走,順手去將門閂由內拴上。
這是樂嫣自小的習慣,不開心時,難過時,總喜歡將自己一人關在房裡。
她聽著門外婢女們著急喚自己的聲兒,卻不想出門去,漸漸的,門外也安靜下來。
這是樂嫣第一次……第一次認真沒有逃避的思考起來,自己與皇帝這種見不得光的關係。
若是不被人發現,便是一輩子躲躲藏藏,若是被人發現,便如今日這般……
自己若是個聰慧的,就該知曉如何做。
太後已經對她格外開恩了,許是太後會將她賜婚遠遠的?將她賜給陳伯宗?
樂嫣一個人孤零零倚著花窗邊,在朦朦朧朧的暮色中,漸漸淚不能已。
她不敢想的……她不想嫁給那樣一個男人,她不想嫁給任何男人……
樂嫣拿著袖口掖著眼前,無聲無息的抹著淚。
過了好一會兒,她聽到自己倚身的窗沿外一陣沉悶的扣門聲。
沉浸在抽噎中的樂嫣嚇了一跳,連忙轉頭過去。
卻又見到那張自己如今很是不想見到的臉。
這夜的天子身上披著一件玄色暗紋的大氅,鴉黑的狐裘披肩幾乎要與雪夜融為一體。
肩頭,發上,甚至睫毛上都堆滿了霜雪。
這般倒是襯托他的臉孔多了幾分淩厲內斂的味道。
樂嫣隻是見到他一眼,便立刻將眼神挪開,將頭扭到一邊去。
皇帝眼眸陰沉,繼續以指節敲著窗框。
“鸞鸞,開門。”
他的嗓音中,隱隱泛著危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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