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那小子看上去就挺欠揍的啊,一副高傲的模樣,是在看不起誰呢?”小弟說,“每次看他這個樣子就來氣。”
“還好吧,畢竟人家是靠成績上來的,我們是花錢買進來的,看不起也正常。”陳酒懶洋洋道,“他每天這個點都去圖書館,也不是找借
口。”
小弟嘖了聲:“那也不能什麼活動也不參加,前兩次宿舍聯誼,就我們宿舍缺人,尷尬**。而且那副樣子,說出去都丟我們宿舍的臉。”
“你倒是管得寬啊。”陳酒嗤笑一聲,“那期末彆讓人家給你遞小抄啊。”
“那他也沒給我遞啊。”小弟氣道。
陳酒:“所以不就掛科了,你還不趕快討好一下人家,讓他給你勾幾道題,免得再掛科,被你爸扣零花錢。”
小弟撇撇嘴:“怎麼討好啊,他什麼都不玩,給錢也不要,清高的很。”
“你怎麼就知道錢啊。”陳酒一笑,“交朋友,是要用真心的。”
畫麵一轉,緊接著,進入了一段極快速度的翻篇劇情。
陳酒在穀雨霖回來恨晚的時候給他買了吃的,然後以轉賬為理由加了他的好友,沒事就和他聊幾句。
帶著穀雨霖出去打球,看他不會,就親自教他。
帶著穀雨霖去私人理發店剪頭發,穀雨霖拒絕了,之後覺得自己做的有點過,又返回去道歉,被陳酒拍在腦袋上。
“你到底當不當我是朋友?”
穀雨霖愣了一下,眼睫微微顫動:“是。”
“那你就聽我的,剪頭發!”
穀雨霖最後還是答應了,問多少錢,陳酒說三十,穀雨霖也沒說什麼,隻是之後給陳酒轉了二百塊。
陳酒對著發型冊翻了半天,指著一個發型說:“這個適合他,剪這個。”
理發師便給穀雨霖剪了,劉海修一修,碎發理一個層次,鬢角修一修,足足剪了三個小時。
剪完,陳酒就驚呼:“你還挺帥的嘛!”
穀雨霖顯然不太自在。
陳酒看著他,摸摸下巴:“感覺還缺點什麼,你是不是近視啊,我看你上課戴眼鏡。”
穀雨霖點了下頭。
“那個黑框土**,帶你換副新的,不要錢,我有優惠券,放心。”
上百副眼鏡挑下來,陳酒最後選了一副眼鏡:“你戴上試試。”
那是一副金絲眼鏡,看上去就很貴氣,是穀雨霖平時壓根不會多看一眼的類型。
他戴上了,眼前的世界變得清晰,他看到了陳酒微微帶笑的唇角,以及黑白分明的瞳孔。
明明成績不好,明明總是愛打遊戲,無視校規,明明私生活混亂。
但他的眼睛——
為什麼這麼好看?
此刻的穀雨霖,才是後來的陳酒,第一眼看到的形象。
後來的穀雨霖,是被之前的陳酒一手打造出來的。
穀雨霖自從改變了形象之後,他說話不再低著頭,因為低著頭陳酒就湊過來:“看我,看我啊。”
“做人,就要抬頭挺胸。那誰誰誰,都不是你的對手,你怕什麼啊,他們怕你才對,年級第一。”
穀雨霖:“我隻是,不習慣。”
不習慣有人這麼關心我。
過了一個年,陳酒回來,發現穀雨霖已經回來了,在整理行李。
“恭喜啊,聽說你被穀家認回來了,穀家也不錯,就比我家差一丟丟吧——誒,你臉怎麼了?”陳酒正說著,穀雨霖轉過身,露出臉上的青腫一片。
陳酒嚇了一跳。
穀雨霖眼神閃躲:“沒什麼。”
“穀家的人打你了?”陳酒微微皺眉,“要是不開心,就彆回去了。”
“不是——”
穀雨霖沉默了許久。
“我不想回去。”
“那裡的人,都很陌生,我一個都不認識。”
“然後你媽打你了?”陳酒問。
“習慣了。”穀雨霖說,他的語氣有點
漠然,轉過身繼續收拾行李。
“**有病啊還收拾什麼行李?跟我去醫務室!”陳酒罵罵咧咧,硬拽著穀雨霖走。
醫務室,陳酒也沒敲門,直接進去了,結果剛進去,發現有人在醫務室裡接吻。
是兩個男生。
看到有人進來,兩個人立馬走了。
校醫請假了,怪不到這兩個人這麼肆無忌憚。
陳酒倒是沒什麼感覺,但他轉頭,看到穀雨霖眼中一瞬而過的嫌惡,像是很惡心一樣。
有的人是比較恐同,陳酒理解,於是也沒提起這件事情,熟門熟路找了紅花油:“閉眼。”
“我自己來。”
“你來什麼啊,這又沒鏡子,你是長了第三隻眼嗎?”陳酒說,“給我坐下!”
陳酒很少發脾氣,一發脾氣,穀雨霖就被他震住,沉默著坐下來。
陳酒也不用棉簽,用手挑了給穀雨霖臉上抹,穀雨霖坐著,陳酒站著,就俯下身,兩個人靠得很近,幾乎隻有十厘米不到的位置,就連彼此的呼吸都能感覺到。
陳酒完全無知無覺,給穀雨霖擦著。
“不衛生。”
穀雨霖突然說。
“又沒破口。”陳酒痛心疾首,“你知道你因為這張臉評上的校草嗎?就這麼被人打了,你也不會自己珍惜一下?”
“樣貌都是身外之物罷了。”
“看破紅塵了是吧?”陳酒嗬嗬,“反正你不靠臉吃飯,無所謂。”
“那你呢?”
“什麼?”
“靠臉吃飯。”
“我啃老,啥也不靠。”
穀雨霖抿著唇角:“這樣不好。”
“反正我也不是陳家的大少爺,家業輪不到我繼承。倒是你,穀家那個剛去世,所以才趕不及認你了,以後穀家肯定就是你的了,好好學,以後繼承家業了,帶我吃香喝辣啊。”
“我不要繼承家業。”穀雨霖認真說。
“這不是你說的算的。”陳酒兩下就給穀雨霖抹完了,然後輕佻地碰了碰穀雨霖的臉頰,“所以保護好你這張以後會上金融雜誌的臉蛋吧。”
穀雨霖怔怔看著他。
閉了閉眼。
大三那年,陳酒談了十幾個女朋友,逐漸把穀雨霖遺忘在角落。
每天回來,都很晚了,醉醺醺的,帶著香水味。
宿舍裡隻有穀雨霖還沒睡,他點著台燈在看書,見陳酒回來,皺眉:“你又去酒吧了?”
“喝了點酒,把小暖送回去了。”陳酒‘啪嘰’倒在床上,一動不動了。
“你不是才分手,小暖又是誰?”
“小暖……就是小暖啊,穿短裙的那個,明天給你見見。”陳酒微微眯起眼睛,“你在寫什麼?”
“課題報告,明天要交了。”說著,穀雨霖起身,俯身給陳酒脫外套。
“什麼課題報告,我寫了嗎?”陳酒迷迷糊糊。
“我在寫你那份。”穀雨霖平靜道。
“哦……”陳酒說著,往穀雨霖肩膀輕飄飄一拍,“謝了啊兄弟,那老師可不好搞。”
穀雨霖垂著眼,看著陳酒逐漸呼吸平靜下來。
燈光調的很暗,他怕陳酒回來刺眼。
這對於陳酒來說這是個小插曲,早上醒了,也不記得什麼‘明天給你見見’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