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是競標審查的最後一天,參與過該項目的人都可以去旁聽。陸非因也去了,他去得早,會議室沒有什麼人,手機在手裡轉了又轉,最後發了一條短信。
‘——記得吃午飯。’
陸非因坐在靠窗的地方,外麵陰雲陣陣,令人心情壓抑。
而陸非因不知道怎麼,似乎也被影響到了,感到些許不安。
會場的人陸陸續續進場,時間一點一滴地轉動,穀雨霖還沒到。
眾所周知,穀雨霖一向守時,大大小小的會議都會提前半小時到,但現在,距離開場還有十分鐘不到的時間。雖然穀氏宣告破產,但穀雨霖說了,會把這個項目做完,算是給大家一個交代。
男人靠在椅背沉思幾順,抓著大衣站起身,一旁的人問陸總怎麼了,陸非因隻沉聲道:“想起有些事情,先走了。”
他開車回了家,撥打陳酒的電話一直沒人接,轉而撥打劉航的電話:“幫我看陳酒今天的行程。”
劉航:“老大啊,我這邊忙得要死呢,你要談戀愛能不能換個時間……”
陸非因:“趕緊查,一分鐘內告訴我結果。”
電話那頭劈裡啪啦一陣,劉航說:“陳酒今天早上去了咖啡館,似乎是去見穀雨霖了。”
陸非因電話掛了,又去撥穀雨霖的電話。
外麵大學紛飛,回家的路被堵死,交警正挨個指揮,車流緩慢,電話那頭始終沒有人接……
這時劉航又打電話過來:“剛找咖啡館老板查了監控,他們喝完咖啡之後就往停車場走了,然後那塊是監控死角,拍不到。但是那輛車一直沒出來,我去看看?”
陸非因:“速度。”
陸非因揉了揉太陽穴,覺得是不是自己神經過度緊張,他總覺得今天會發生什麼事情。
手指無規律地敲打在方向盤上,車龜速行進,像是永遠沒有儘頭。
等待的時間是焦灼的,他擔心穀雨霖會對陳酒做什麼……畢竟最近,他的確一直在針對穀氏,而穀氏才剛破產,萬一穀雨霖精神異常,對陳酒做些什麼,陸非因簡直難以想象。
劉航的電話再次打過來,卻不是陸非因猜測的那樣:“老大,可能出事了。”
“穀雨霖的那輛車,空無一人,這兩個人幾乎是等於憑空消失了。”
“人,肯定是避開監控走了。”
陸非因緩緩咬緊了牙關:“幫我查定位,陳酒手機有定位軟件。”
倉庫。
紅發正要動手,
小弟喊著‘不好了外麵有車’,紅發怒道:“這裡怎麼可能被發現,你們被查了?”
小弟哭喪著臉:“我也不知道啊!怎麼辦老大,我們趕快跑吧,萬一被發現,還有什麼命花錢!”
紅發陰沉地掃過陳酒的臉。
“算你走運,死之前免受皮肉之苦了。”
紅發指揮小弟把桶翻倒,裡麵居然是汽油,眼看汽油灑了滿地,陳酒仍是一副無所謂的表情,紅發冷笑道:“下輩子再見了。”
他們撤出房間,然後從窗戶扔了一根火柴進來。
陳酒沉默地看著火勢越來越大,歎了口氣。
“走吧。”
係統:“等等。”
陳酒警惕道:“還等什麼?”
係統:“不知道,但我覺得應該再等等。”
陳酒怒道:“等個鬼啊等,馬上要被燒**!”
係統卻不說話了,似乎在等待什麼時機。
一個火苗在汽油上燃燒,起了不可阻擋之勢,隨後便由小火成了大火,一路燃燒到藍桶上,火勢更大,陳酒隔著五米都能感覺到幾乎要燒到臉上的熱度。
火撞來撞去,‘嗑噔’一聲,像是開啟了什麼凶兆的開關,下一秒,巨大的**聲響起。
“嘭——”
這聲音無比的響,像是大地震一般,沉沉壓在心頭。
“快了快了,老大彆急,馬上就到了——誒呦我去,什麼聲音?”劉航在崎嶇山路裡開得頭疼,抬眼時忽地驚了,“那邊怎麼起火了啊!”
而陸非因的臉色,慢慢煞白了起來。
他微微顫抖,劉航還沒有發現,說:“老大,那邊起火了,彆過去了吧,很危險。”
“……開。”陸非因說。
他的聲音無比顫抖。
劉航:“但是那邊……”
“陳酒在裡麵。”陸非因說,他重複了一遍,“陳酒、在裡麵。”
——
穀雨霖被打暈的時候,做了一個夢。
夢裡,他依舊和陳酒分道揚鑣,但他時刻關注陳酒,知道他退學了依舊活得瀟灑,他心存恨意,在**之後便故意搞垮陳家,可之後陳酒也絲毫沒有和他聯係的意思,穀雨霖心有不甘,便把這一切導向陸非因。
他故意讓陳酒以為,是陸非因做的。
而陸非因是陳酒惹不起的人,陳酒一次次惹他,終於讓陸非因不耐煩了。
陳酒離開的那晚,穀雨霖一直在車裡,直到他看到陳酒緊閉的雙眼,他終於意識到,有些事情,不是死就能解決的。
陳酒**,他依舊愛他。
但是一個**,沒有辦法給他回應。
當他明白這個道理的時候,已經晚了。
他親了親陳酒冰涼的唇,笑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