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跟著師父的時候,我很恨我的父母”,我頓了頓,嗬嗬一笑,“但是後來,我不恨他們了。我和我弟弟從一出生,就被一個女鬼乾擾,那女鬼嚇死了我的太爺爺,太奶奶,之後我爺爺也去世了……所有人都說我是惡鬼轉世——他們看不到真相,隻能被表象左右,所以他們一致認為,應該聽從風水先生的話,把我溺死。我二爺爺和他們不一樣,他不認為我是惡鬼,是他衝進祠堂,把我救下來,然後把我帶去了東北,把我養大。我爸爸為了救我弟弟,跑去東北,想要殺我——不但殺我,他還殺了我二爺爺。我媽媽見到我的時候,也想殺我,她覺得我不是她的兒子,我弟弟才是……”
她起身來到我身邊坐下,心疼的看著我,握住了我的手。
“沒事……”,我衝她一笑,“都過去了。”
她依偎進我懷裡,心疼的抱住了我。
“我以前真的很恨他們……”,我看著她,“可是當我懂了命理之後,我恨不起來了,因為我知道了他們的不容易。說到底,這一切都是我的命,如果不是那女鬼嚇死我太爺爺,太奶奶,不是我爺爺在我太奶奶出殯的時候被牛頂死,不是那個風水先生馬瞎子看錯了我和我弟,那就沒有後來的事情發生。說的再本質一些,如果我不是天界來的,不是來人間渡劫的,我也不會有這樣的遭遇。所以說這都是我的命,命中的得失都是相應的,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命運從來沒有虧欠我什麼,我又何必說命運對我不公呢?”
“風水師,都像你這樣嗎?”,她在我懷裡問,“你這樣的格局,無論彆人怎麼對你,你都不會怨恨對方吧?你能做到?彆人也能做到麼?”
“彆人做不到,那是彆人的事”,我說,“我隻能說,誰能做到,誰的境界就高。人的格局不是給彆人打開的,是給自己打開的,做人格局不能小,小了,就陷於輪回,無法解脫了。人生一世,唯生死事大,修行萬難,唯解脫最難,打開了格局,看的就遠了,這人啊,也就活的通透了……”
她從我懷裡起來,深深的看著我,似有所觸動。
我看了她一會,把她擁進懷裡,緊緊地抱住了。
“給我點時間……”,她說。
“我會一直陪著你”,我閉上眼睛,“一輩子陪著你……”
她眼中閃出了淚光,抱著我,幸福的笑了。
我看看外麵的天色,鬆開她,“可以開始了。”
她點頭,“嗯。”
我笑著蹭了蹭她的額頭,起身去裡屋,拿來了我的包,重新坐下,打開包,取出了黃紙,朱砂碟,毛筆,玄月印……
她紅著臉,平靜了一下情緒,看看我,“我幫你研朱砂吧。”
“陰陽路引用的朱砂,得我親自研磨”,我拿過朱砂碟,倒了些朱砂和水,拿起白芨開始研磨,“等一會她們回去托夢,我可以讓你看到整個過程……”
“我能看到?”,她一愣,“真的麼?”
“當然真的……”,我一笑,“握住我的手就行了……”
“嗯!”,她很高興。
“不過看是看,中間你不許說話”,我叮囑她,“而且無論你看到什麼,都不要生氣,尤其不能中途鬆開我的手,懂嗎?”
“嗯”,她點頭。
我笑了笑,繼續研磨朱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