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馬叼著煙，給我滿上酒，“你彆跟我說，你的房子是陸小棠給你找的……”
我沒說話，拿過他的煙，自己點了一根。
老馬明白了，“真是她給你找的？”
我看了他一眼，端起酒，“來！喝酒！”
朱蓉端起酒，“師父，我敬您！”
我和她碰了下杯，一口乾了。
朱煒拿過酒瓶，給我滿上，接著給朱蓉也滿上了。
馬文文問我，“你們兩個怎麼了？”
“沒事……”，我吸了口煙，嗆得一陣咳嗽，端起杯子，“來！喝酒吧！”
那天晚上我喝醉了。
女孩子們走了之後，我和老馬自己又開了一瓶人頭馬，喝到了半夜。
老馬心疼我，舌頭都打卷了，還不忘勸我，“兄弟……給……她點時間……不是誰都像我妹似的……或者……或者……”
他一指朱煒的房車，“或者像我親家似的……不是誰都像她們……陸小棠……她雖然出身豪門……可她太單純，就是個……就是個小姑娘，小孩子……她需要點時間，你懂嗎？她需要點時間……”
他拍我肩膀。
我沒理他，自顧自的喝酒，一杯又一杯。
“但是吧，哥有啥說啥……”，老馬醉眼朦朧，語氣一轉，指著那邊說道，“我親家……人家是什麼人？真正的豪門！瘦死的駱駝，它也比馬大，倒了的朱家，人家也……也是豪門！兄弟啊，你心裡得有點數，人家和咱們不是一路人，現在你對她有恩，她眼裡都是你，可是以後呢？等人家緩過來，你敢說……你敢說人家還能像現在這樣，心裡都是你？”
他擺手，“難……”
我繼續喝酒。
“你先彆喝，看著我……”，他攔住我，“看……看著我……”
我靠在座椅上，強打精神看著他，示意他說。
“我妹妹……才是最適合你的……”，他說出了心裡話，指了指我倆，“項家，馬家，門當戶對！你是高手，我妹妹也不差，你要渡劫，我妹妹也要渡劫，你桃花旺，她比誰都清楚，她最能理解你！她不會跟你吵，不會跟你鬨，不會跟你耍性子！我問你！你上哪去找我妹這麼好的媳婦？你上哪去找？你說！”
他讓我說。
我仰起頭，長長的出了口氣，“你真的醉了麼？”
“我沒醉！”，他大手一揮，差點把自己揮桌子底下去，趕緊扶住桌角，擺手，“沒醉！這點酒算啥……你哥我清醒著呢！”
“你醉了”，我看著他，“醉了你才敢說出這些話，不醉，你不敢說！”
“哈哈哈……”，他笑了，指了指我，“說……對了！不醉了，我不敢說——我為啥不敢說？我就這一個妹妹，我怕你看輕她，怕你小看她，怕你不珍惜她，怕你對她不好！你懂嗎？！”
他紅著盯著我，喝了口酒，接著教訓我，“你自己說，你對我妹有沒有那意思？！你心裡有沒有她？！”
我覺得天旋地轉，躺在座位上，閉上了眼睛。“哎？！”，他四下踅摸，“人呢？！項飛！項飛！！”
他找不到我，嚷嚷了起來。
聽到他喊，馬文文和朱煒都以為有事，趕緊下車，跑過來看看怎麼回事。
“師兄怎麼了？”
“項少爺怎麼了？”
她們著急的問。
老馬含糊了幾句，趴到桌上，打起了呼嚕。
兩個女孩子看到我躺在座位上，趕緊過來，把我攙起來，架到了床上。
朱蓉緊跟著來了，一邊走一邊係道袍，“怎麼回事？”
“喝多了”，馬文文說，“沒事。”
她和朱煒幫我脫掉了鞋子。
倆人互相看了看，彼此愣了一下，都停下了動作。
朱蓉走過來，“我師父，我來照顧，你們去吧。”
馬文文攔住她，“小姑姑，我來吧！”
朱煒也想說話，猶豫了一下，最終忍住了。
朱蓉點頭，“行，那你照顧他。”
“好！”，馬文文示意朱煒，“放心。”
朱煒點頭，跟著朱蓉走到門口，回頭看了我一眼，猶豫了一下，歎了口氣，跟著朱蓉下車，回她們車上去了。
我喝醉了，但意識是清醒的，隻是因為太暈，不想動而已。
馬文文幫我脫了外套，放到一邊，給我蓋上了被子。
她接著去攙老馬。
老馬擺手，坐起來，看了床上的我一眼，微微一笑，不慌不忙的倒了杯酒。
“你沒醉？”，馬文文皺眉。
“這點酒……”，老馬一笑，站起來，“你去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