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理由倒是很充分!”繞到張良身後,瞥了一眼屋內。“照身拿來我看!”
張良有意錯過身,將這遊徼擋在門外,從袖中抽出照身,“照身在此,請上吏詳查。”
那遊徼一把抓過照身,瞥了一眼,然後又扔了過去。
“既然來到了本縣,便去重新登記下戶籍,看你樣子,許是個讀書人,如今大秦下吏緊缺,興許可以舉薦為吏。”
“小民謹記,明日便去縣中登記戶籍。”
這遊徼並未死心,問話的時候,眼睛一直往屋內瞟。
這時外門又傳來一陣腳步聲,有個司寇來到這遊徼耳邊,輕聲言語了什麼。
大漢麵色微變,立即道:“山家那小子也逃了!我等快些去追!”
一群人來的快去得也快,很快聲音漸遠。
原本戰戰栗栗的老頭直起了身子,看向張良,“鄉中這幾日征召小民頻繁,似是郡中有變。”
“我聞那嬴政東去泰山封禪,得了神物。哼,以法立國的大秦君主,也耍起了方士手段。”
“此事傳揚的玄乎,暗中有不少人打探,各有說法。”
兩人在院中談論,此時屋內竟傳來一聲驚呼。
張良神情一變,立即闖進屋內。
此時屋內,一盞油燈昏黃。
此時那侍女渾身抖動,白玉般的脖頸處被劍尖抵住,她肩頭一雙眼睛露出。
那眼中凶光閃動,看向進來的張良。
是那個櫃子裡的少年。
他嘶啞開口:“放我走!”
張良眼神淩厲,“少年人,我方才並未拿你如何,你當知我不會將你拿送秦吏,快放了她!”
“我不信你們!”
少年推了一下侍女,緩緩往門前移動。
張良怕他亂來,便輕聲安慰,“我們無有仇怨,那遊徼方才言山家之子也向東逃亡,他們已去追了。你放心逃去,我等不會阻攔!”
此時,三人已來到院中,蒼海君身後已經多出了幾名大漢,皆是麵露凶狠神色。
“伏!你應該知道我的身份,快將劍放下,我自會放你離去。”
“先生,我無意冒犯,此舉隻為自保!走!”
那叫伏的抓起侍女的頭發,手中劍未動絲毫,拖著那侍女快步來到了牆邊。
張良緊隨而來,身後滄海君的人將其圍攏。
“哼!都是一群騙子!”
嘶啞的聲音從那侍女身後傳來。
張良心覺不妙。
“啊!”
一聲驚呼,侍女身子猛得往前一撲,張良急忙上前,將其扶住。
再看那少年,已經沒了身影。
篤篤~
幾支勁弩箭矢定在了牆上。
“借劍一用!”
牆外傳來了那嘶啞喊聲,張良知道,那是說給他聽的。
“你沒事吧!”
懷中女子哭泣不已,脖頸間被劃出了一絲血痕。
滄海君近前看了一眼,擺了擺手,“帶她下去上些傷藥。”
他則來到牆前,看著那一隻腳印。
麵露殺意。
“這小兒,武藝見長了!”
……
張良在屋內枯坐到了天亮。
房門再次被敲響。
“先生,小女俸主人命,前來侍候先生洗漱。”
是一個陌生女子的聲音。
他打開了門。
“嗯?怎麼換人了?”
那女子並未言語,隻是將清水毛巾放在張良屋內。
張良有些心煩意亂,隨便洗漱了一番,便出門來。
然後他便看到了一個熟悉麵孔。
“這劍是你的吧!”
張良看向遊徼遞過來的劍,心中悚然一驚。
“上吏說笑了,小民不會使劍。”
那遊徼直接將那把劍塞到了張良手中。
“昨夜我看的清楚,這柄劍就在你那桌上。”
然後他拍了拍張良的肩膀,“我們趕到時,那小子已經被人砍殺,就隻有這柄劍留在地上,現在物歸原主了。”
說完,遊徼抱著肩膀離開了。
隻有張良愣愣呆在原地,手攥緊那劍柄,劍尖微微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