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宮門前的王賁和李信被宦官攔下。
“噓!陛下正發火呢!”
隻聽得裡麵扯著嗓子亂嚎的哭聲。
周圍的宮人都瑟瑟發抖。
這聲音宮裡可是不常見。
“這是咋了?”
王賁悄聲問一旁守門的宦官。
那人搖了搖頭。
“通武侯,您是不知道,咱陛下剛回宮還沒歇一會呢,十八公子火急火燎的闖了進來。”
這人說了一半,湊到王賁耳邊,“嚷嚷著讓陛下放了趙高那廝!”
王賁嘴角翹了翹,想起了那些後世記載,冷笑不已。
“趙高這廝被禁於內廷仍不老實,一直想辦法聯係十八公子。這不,陛下剛回來,這學生就來告狀了。”
王賁點了點頭,大致明白了事情原委。
趙高在泰山之上就被陛下褫奪了官職,隻是說按前罪處罰,卻憐於其人忠心,並未立即處死。
“這位趙高好算計啊,如此一來,陛下更沒有理由殺他了!”
王賁笑了,覺得這人心機果然深沉。
李信在一邊似懂非懂,這些年自囚家中,對於這種宮廷之事,他很少打聽。
“陛下以前過治罪,若這人當真公義,理當自裁於內廷。如今胡亥公子這麼一鬨,陛下礙於父子之情,便沒法下手了。”
李信眉頭一皺,“我聞這趙高出身隱宮,其人之才乾非常人,侍奉陛下曆來儘心儘力。難道他遠遊一趟,又犯了什麼大罪!”
“嘿嘿,說來奇怪,我也不知如何解釋,你日後會知道的。”
兩人在宮門外閒聊,裡麵哭嚎聲不斷。
又有一隊人自後宮方向而來。
輦駕之上,一位清麗女子身著華服,不斷催促著抬輦之人快行。
“是胡亥之母!”
一旁宦官緊忙跪地讓行。
王賁與李信也低首躬身。
“陛下!陛下!您饒了亥兒吧!”
秦始皇扔了手中靴子,看著跑亂了珠釵,麵帶淚痕的女子。
“這小子整日荒唐度日,朕讓他跟著那趙高學律法,他學了什麼!”
“陛下息怒!是臣妾溺寵了亥兒,萬事罪在我一人!陛下您若責罰,便責罰與我便是。”
這女子淚眼朦朧的看著秦始皇,梨花帶雨的模樣,讓他有些心煩意亂。
稍微平複了一下心情,他走近前扶起了胡姬。
“平日朕也寵這孩子,終究是害了他。念在此番還未生產大禍,今日暫且饒過他,之後朕會為他尋個良師,你也要嚴加教育!”
“是,陛下,臣妾知道了!”
抬手為此女理了理秀發,秦始皇少有的帶著些柔情。
“帶這小子下去吧,讓太醫看看。”
胡亥見到母親來了,哭嚎聲音更大了。
聽到自己就要被帶走,一把就抱住了秦始皇的大腿。
“父皇!亥兒不走,隻求父親再打孩兒幾下,放過老師!”
秦始皇一腳踢開這小子,臉上卻多了些笑容。
伸手在他臉上擰了擰,“不愧是朕的兒子,這執拗的性子隨朕!”
胡亥立即笑了起來,“父皇這是要饒了老師了!”
“哼!從今以後,他便不是你的老師了,若被朕知道你再去看他,朕會立即命人將其處死!”
說這話的時候秦始皇眼神冰冷,輕輕拍了拍自己兒子的臉。
他想起了在喜家中遇到的恢,同樣大小的年紀,差彆怎麼這麼大。
“去吧,朕還有公事。”
“臣妾告退。”
胡亥被秦始皇的眼神嚇壞了。
就那麼被自己母親拖著,離開了大殿。
穿上靴子,秦始皇就那麼席地而坐,看著大殿正中,那張桌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