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尉府前。
扶蘇翻身下馬。
推開了想要攙扶他的隨從。
“勞煩通報一下,言扶蘇求見。”
門口的家丁一聽是扶蘇,趕忙行禮。
“公子,家主不在府中。”
“少拿這借口敷衍,速去通報!”
那家丁麵露愁容,“公子,家主真的不在!他老人家回鹹陽之後,隻是吩咐了幾句,便領著新收的小徒兒去了雲陽。”
“小徒兒?雲陽?”
扶蘇疑惑,輕聲複述著這兩個關鍵詞。
“是從南郡帶回來的小孩,說是代人收徒,要去元陽看望那人。”
扶蘇瞬間明白了,那個人是誰。
韓非!
法家集大成者。
法、術、勢融為一。
這是個父皇經常提及的人。
才能非凡,卻被暗算,死在雲陽獄中。
代韓非收徒,李斯要乾什麼?
“何時回歸?”
“那倒沒說,不過家主出行之前安排過,若您來尋他,讓我等將這竹簡給您。”
扶蘇接過那一根竹簡,上麵隻寫著八個字。
“仁暴者,皆亡國者也。”
這是韓非《八說》裡的一句話。
意思是仁愛的人和殘暴的人,都是使國家滅亡的人。
扶蘇回想起在大殿上看到的那卷竹簡。
上麵記載胡亥所行無疑是殘暴的。
那自己呢?
李斯的意思自己是前者吧。
他並不反對父皇的決定。
扶蘇離開了廷尉府。
三公九卿,沒有一人支持自己。
“公子,咱們去哪?”
隨從見扶蘇有些失魂落魄,心中擔心。
“去因伯家中。”
通武侯門前侍衛見到扶蘇。
連忙迎了進去。
“將軍去頻陽東鄉,不在家中!”
扶蘇被帶著往前走,聽到這句話就定在了原地。
怎麼幾大家族的人都不在。
“怎麼都不在家中!”
扶蘇有些無力感。
“我在啊!”
王離邁著四方步從影壁前轉了出來。
“喲!咱這風度翩翩的妹夫怎麼如此狼狽。”
扶蘇白了王離一眼,“扶蘇見過武城侯!”
王離可不管這些,“幾個月沒見這麼疏遠了,叫大兄!”
他一把摟住扶蘇肩膀,卻不小心掃到了扶蘇傷口。
“嘶~痛!”
扶蘇像被火燙到,下意識往前跳了一步。
“這是被誰打了,不會是我小妹吧,你倆不挺相愛的,她能家暴你?”
“你彆亂說!我這是被父親責罰了。”
王離趕緊吩咐下人去拿藥。
“原來是這樣,那確實該打!”
扶蘇徹底放鬆了下來,看了看四周,“你也知道那事。”
“走!書房去說。”
兩人繞過回廊,來到書房。
扶蘇第一眼就看到了掛在牆上的白色綢布。
上麵是一張輿圖,他從未見過。
“這是何處輿圖?”
王離露出了奇怪的神情。
“你沒在陛下那見到嗎?他那可是真的,花了我們大半個月時間畫出來的。”
扶蘇無語,當時光顧著挨打來著,沒空看父親大殿中那輿圖有啥變化。
“我跟父皇吵了一架,當時正在氣頭上,沒有仔細看輿圖的變化。”
王離指了指輿圖。
“這是我憑記憶畫的,差太多!主要是那輿圖太詳細!就像是有人飛在天上畫出來的。”
“通……大兄,父皇說的那些都是真的嗎?真的有後世之人與你們通話,見麵?”
王離點了點頭,很鄭重的看著扶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