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軍陣三人一組,開始了最後的收割。
站在死人堆裡的幾個僥幸活下來的遊徼,如同做夢一般,看著這些人砍瓜切菜。
山風又起,河水已經被鮮血染紅。
盜匪們此時還沒有背水一戰的概念,逃跑的人,被幾匹馬衝下來,死傷大半。
為首的老者被捆好扔在了俘虜堆裡,等待他們的是嚴苛秦律。
被圍的人是房縣(疑今遼寧盤錦閭陽鎮)的遊徼,圍他們的是頭目被稱為倉海君的盜匪。
李信將手中的酒壺遞給了為首的遊徼。
這人的身上衣服已經被劃成了條狀,血順著褲腿滴落。
“喝一口?”
那漢子咧嘴而笑,接過酒壺,“謝了!”
然後他對著仰頭就是一大口,辛辣的味道差點沒嗆到他。
“咳咳!這什麼酒,這麼烈!”
良走到他身邊,一把奪過來,“這酒可金貴著呢,是專門釀製的,你還真實在,一口搞了大半瓶!”
“你們是哪位將軍麾下士卒,我怎麼沒見過這麼打仗的秦軍!”
這遊徼也是打過仗的,以為的秦軍先鋒打法就是三個字。
‘不要命!’
這些人則不同,相互間的配合,如同行雲流水,都把殺人搞出了美感。
李信命人在水邊升起了篝火,良帶領什人隊給四個漢子包紮著傷口。
其實幸存的遊徼有六個,其中一個身上被捅了好幾個血窟窿,已經有進氣沒出氣了。
另外一個被砍斷了一隻手臂,傷口已經止住了血,卻陷入了昏迷,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活。
李信麵容平淡,回答了這位遊徼的問題。
“這是秘密。”
得,說了等於白說。
良將這人身上變成條狀的裘衣剝開,然後遞給他一個木棒。
“乾嘛?”那人下意識接住,好奇的看向這位年輕的小將。
“咬著!”
這人不知道這是有什麼作用,見這些人如此專業的給自己治傷,他也沒有拒絕。
接著就覺得身上一股溫熱,這年輕人竟然將煮沸的鹽水塗在了自己身上。
“呃……嘶!”
他知道了這木棍的用處。
火燒般的疼痛讓忍不住痙攣起來,額頭青筋暴起。
“忍著點,這鹽水洗完傷口愈合快!”
同樣的低吼聲也從其他的遊徼口中傳出。
被白布纏成粽子的為首遊徼,此時臉色蒼白,鹽水的洗禮讓他感受到了什麼叫痛不欲生。
他來到那個被捅了幾個血窟窿的同伴麵前。
“兄弟,是我對不起你,放心去吧,你家裡人我幫你照顧!”
那人兩眼圓瞪,伸出手死死抓住了他的手掌。
“來…來生……再做……兄……”
一句話沒有說完,最後一口氣已經耗儘,這人依舊瞪著雙眼,隻是瞳孔已經渙散。
他輕輕用手拂過,將這人雙眼蓋上。
來時的二十多個遊徼,活下來的隻有他們四個,還有一個昏迷不醒。
要不是碰到這些路過的秦卒,今天肯定就被那老頭活捉了。
想到這裡,他抓起了一個拳頭大小的石頭,一下站了起來。
幾個看守俘虜的秦士剛要攔阻,就聽見李信淡淡開口。
“由他去吧!”
那披散著頭發的老者看向這位纏著白布的人,當場就像遇見了鬼一般,露出了驚恐的眼神。
“你彆過來!不要!啊!”
“你他娘的!還跟老子裝不裝!狗屁的倉海君!殺我兄弟!還想捉我!”
石頭一下下的敲擊聲讓周圍的十幾個俘虜都露出了驚恐的眼神。
雪花又落,山間隻有慘叫求饒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