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陽是大秦的都城。
對於東胡王獻降的隊伍走到何地,每日都有人傳揚。
寒風中,車隊緩緩前進。
東胡王回過神來時自己已經處於龐大的建築群落之中。
這裡的道路縱橫交錯,民居館舍儼然。
不時有宮殿一角在屋簷間交錯而過。
這是他從未見到的大城,它似乎沒有城牆。
大道筆直向前,東胡王已經不能辨彆方向。
道路兩邊的民眾顯得很熱切。
走在前方的郡尉岩一臉的嚴肅。
他很緊張,雖然這不是他第一次進入鹹陽城。
路兩旁的呼喊聲讓他有眩暈感,他深呼了口氣。
大路兩旁站立的鐵甲士卒給了他一些安定感。
大路的儘頭便是章台宮。
高大的城牆終於出現在了眼前。
這裡的人群卻是更加的密集。
一條漫長的巷道儘頭,是一片開闊的場地。
兩邊旌旗招展,大秦的軍隊陣列兩旁。
這些士卒的軍士所穿的鎧甲是郡尉岩從未見過的款式。
從士卒,到騎士,越往前,裝備越精良。
最後一個方陣相對而立的重甲鐵騎。
這些人手持著長杆的武器,比李信所組建的那一萬精騎更加震撼人心。
“將軍獻俘!”
一聲悠長的宣唱從遠處雄踞的高大宮殿上傳來。
交替而來的聲音震蕩著人們的耳膜。
“降!”
“降!”
兩旁列陣的士卒眼含怒氣的齊聲呐喊讓剛剛走下車的東胡王一個踉蹌。
還是一旁幾個幫扶的侍者有經驗,一把扶住了他。
一旁有侍者將一個托盤遞給東胡王。
上麵是代表東胡王身份的金匕首和那張東胡占據土地的輿圖。
郡尉岩昂首在前,東胡王被兩個侍者架著跟在後麵。
距離宮殿是一段漫長的路程。
兩旁的秦卒讓東胡王膽寒,他這才明白,自己在燕長城遇到的軍隊並非大秦真正的精銳。
震天的怒吼中,他終於走過了漫長的路途,這似乎比近一月的風吹更加漫長。
在將登階梯時,他才發現自己的腿腳已經發軟。
兩邊的侍者一見此景,雙雙用力,將其抬著走上了台階。
郡尉岩緩緩走過漫漫長階,他的腦海中浮現的是自己由士卒到郡尉的漫漫路途。
浮現的是最後一戰,以死相搏的那一刻。
那個由北方吹來的秦風。
“你去獻俘吧。”
李信在酒桌上很隨意的一句話讓他再次來到了鹹陽。
他不知道李信為什麼會將這麼大的功勞給自己。
再次見到了那個熟悉又陌生的君主。
在被任命為遼西郡尉的時候,岩有幸遠遠看過一眼。
那時候他在大殿的最後麵,一個沒有人關注的角落。
隻是聽到自己的名字,便在遼西的苦寒之地待了三載。
他知道自己仍會回到那裡。
以一個新的身份回歸。
秦始皇身著帝王服飾,坐在大殿的門口。
兩旁除了眾多文武,還有被邀請過來觀禮的各部族之人。
看著不遠處一身戎裝的中年人輕輕點點了頭。
“遼西郡尉岩,為陛下獻俘!”
“俘何人?”
“東胡之王!”
“彩!遼西郡尉近前落座!”
秦始皇笑著看向遼西郡尉在自己一側不遠處落座。
早有侍者為其滿上一杯酒水。
“勇士自當滿飲此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