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的草原是美好且難以適應的。
新來此地的儒家之人吃不慣這裡的飲食,不習慣拿著乾牛糞當作燃料去煮肉。
夏季的蚊蟲更多,也讓人煩不勝煩。
但這一切對於自告奮勇來此地的吏員來說都要去勉強適應。
東胡郡新立,雖有自治之權,但仍有大秦官吏來此協助治理。
這是必須要做出讓步的條件,作為郡守的必勒格隻得接受。
一些保守派仍然認為將東胡納入大秦的版圖是件愚蠢的事情。
這也是必勒格重新掌握東胡的阻礙,唯有與大秦合作,他這個部落的首領才能坐得穩當。
縱馬在草原上飛馳,他終於又來到了父親去世時的那個湖邊。
湖麵波光粼粼,草長鶯飛,美不勝收。
一個儒士裝扮的人隨在身側,共同駐足在此地。
“老族長便是在此地魂歸?”
“是的。”
必勒格點了點頭,對於身邊這人很尊敬。
此人便是東胡郡兼禦史,名喚做李瞻,是大秦廷尉李斯次子。
“如此景色,也不負老族長戎馬一生了。”
“父親若知如今草原景象,必然無比欣慰。”
必勒格看著遠處的壯美景象,也是一番感慨。
他的語言愈發熟練,已經聽不出多少口音。
有了部族首領帶頭,那些草原貴族們便開始了爭相學習。
沒辦法,若想在南北貿易中獲得優勢,必須懂得一些中原雅言。
“沒來草原之時,便聽聞此地遼闊壯美,心向往之。不曾想,如今真的來了此地,這一待恐怕便須五年了。”
李瞻能夠當這個東胡郡監禦史,全賴李斯的力薦。
長兄在三川郡任郡守,他自幼便陪在父親身邊,以儘孝道。
自小弓馬嫻熟,文武皆備。
“我見監禦史馬術嫻熟,不比草原人差。”
“哈哈,在中原時,父親常在秋日帶我等去上蔡狩獵。牽黃逐獵,常有收獲,這馬術便是由那時練就。
不過現在有了這馬蹬,禦馬之術簡單了許多,怕是人人都可成為騎術高手了!”
馬鐙出現後,在草原快速傳播。
先是用繩子,後來便成了木棍,如今更精致的是用木頭雕刻,簡單的裝置,讓學習馬術的難度大大降低。
同時那些馬背上生活多年的遊騎更加如魚得水,騎射,長杆等諸多戰術如春筍般冒出,戰鬥力直線上升。
這些改變讓草原的治安管理工作變得困難,一些馬賊出現,時常劫掠商隊。
去年便已經出現這個問題,甚至有一個百人部落被這些人屠滅。
這讓新上任必勒格威嚴掃地,發誓要徹底鏟除這些馬賊。
幾月下來,並未見成效,冬去春來。
大秦將東胡郡的事情敲定後,便派了些人過來。
除了吏員,還有諸多儒生。
這是秦始皇的意思,既然儒家之人以禮為重,那便先讓東胡這片土地上的人先學學中原之禮。
李瞻對於這群馬賊看得很清楚,這些人背後肯定有人扶持。
匈奴對於東胡郡的滲透工作依舊在進行,一場大戰過後,雖然有所損失,但並沒有傷筋動骨。
如今他們又與西方的月氏眉來眼去,私底下不知道藏著什麼壞主意。
但李瞻不認為這些馬賊是匈奴人扶持的。
因為必勒格曾經捉到過這些馬賊的俘虜,並非匈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