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中頓時安靜了下來。
堂上之人紛紛側目,熟鐵貿易已被禁止,隻有官方渠道,才可貨售。
天下幾處以鐵發家之人,都已歸了秦吏管製。
若劉邦仍在秘密獲此物,便已經觸碰了律令。
“季為何做如此反應,本縣隻是提了一句,並非汙你兒商隊貨此禁物。”
淳於越臉上依舊帶著笑容,看著反應激烈的劉邦,目光中帶著得逞的笑意。
眾人皆知此人商隊自稱貿易農產,便真以為此人便是因此而富。
隻不過觀劉邦反應,似乎已經坐實此人商隊之中必有秘密。
劉邦卻一臉鄭重,“縣令此言太過驚天,任誰也是如此。
堂間皆是咱沛縣父老,汙我兒此事,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劉季教子無方!”
堂中一陣唏噓之聲,就您這吃喝嫖賭樣樣俱全的樣子,幸虧那劉肥不是你教的。
“本縣隻是提醒一句,也是告知諸位,家中財富萬千,也莫要碰觸國中禁令!”
說完還不忘耍一耍自己縣令的威風。
劉邦冷笑一聲,退到堂中,拱手道“縣令說教,季心領之,隻是今日這酒頗不合胃口,季便告退了!”
說完也不管其應不應,便徑自離去。
走到門口,還扭頭看了看門額之上,略帶嘲弄的笑了笑。
“好好的沛縣縣邑,如今卻成了淳於之國了,可歎,可歎!”
堂中之人並沒有聽到這話,而是旁邊是守衛聽聞,之後便報給堂上縣令聽聞。
淳於越眼睛微眯,臉上殺氣隱約閃過。
“這劉季得了富貴,卻忘了自己身處何地了!”
堂中眾人紛紛附和,對於變了一個人的劉邦多有微詞。
果然是錢財壯人膽氣,誰也不知道如今的劉邦家中藏金幾何,但看此人如此模樣,還以為可以傾覆一郡。
淳於越則又換上了笑臉,“方才大家就當是個臭屁,莫要怪罪本縣請了個攪局之人!”
眾人自然樂得揭過此事,縣令今日叫他們來,自然也有其他事情。
“都知縣中貨物皆被劉季貨售,這與之後縣中將要建立的農肆有些許衝突。
但他劉季不過一小小亭長,農事商事不能儘數占全。
次來就是要與諸位商議縣中農肆,究竟該如何籌建?
大家莫要忘了,沛縣之事本縣還是說了算的。”
淳於越此言就是要告訴眾人,這沛縣目前的律令運行可不是大秦的,除了幾件禁令,和正常稅賦,目前所有的規矩,可都是他淳於越定的。
“自當如此!”
眾人聽聞此言,便知道這是要分蛋糕了。
農肆之事隻在國都內史驗證,據國都耳目傳聞,目前來看有諸多好處。
要不然本郡的蘄縣縣令也不會那麼激進,成了此事的刀下之鬼。
他們蘄縣要順應秦律做事,沛縣則不用。
隻要不造成民亂,沛縣農肆這事便可為之。
“自然,此事要換個名頭,不能叫農肆!”
關於蘄縣的民亂,黔首自然有所耳聞,農肆便不可再叫農肆,不然會讓人誤會。
劉邦沉著臉歸來,院中已經歡騰一片。
見劉邦歸來,紛紛去請他入席。
“哈哈哈!諸位莫要拉扯了,季自己會行!”
換了個笑臉的劉邦大咧咧坐到上首。
這時家中仆從將熱菜與溫酒端了上來。
還有蒸好的麵餅。
“季兄為何如此就回來,以往縣中議事,可都是整日整日的。”
劉季揮了揮手,一口咬了個餅子,“都是縣中富人,根本沒有吏員,所議不過是禁貨物之事,與我劉季無甚相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