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將相的悲哀【求訂閱*求月票】(2 / 2)

“諾!”王賁上前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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邯鄲城中,無塵子卻是帶著少司命再次與郭開和韓申會麵,也成功的在塚宰府中看到了整個趙國的布防圖。

“趙國將兵力都放在了長平、屯留,看來是認為秦軍會從長平、屯留出兵進攻邯鄲啊!”無塵子看著趙國的城防圖說道。

“這是秦國的老套路了,因為從長平、屯留是最快能到達邯鄲的路線,韓統領不知兵事,大軍出征糧草消耗是巨大的,從秦國將糧草運送到趙國,消耗至少是一半以上,所以秦國也隻能選擇最短的進攻路線。”韓倉笑著解釋說道。

“所以我們隻需要把這這一條線上的防禦工事做好,甚至翻倍修築。”韓倉繼續說道,他們可不僅僅是要賺錢,還要蹭軍功,如果這些城池的防禦工事加倍,到時秦兵久攻不下,自然會退去,他們也可以借此邀功。

無塵子點了點頭,目光卻是在井陘塞和狼孟縣這段地方掃過,瞬間知道了王翦屯兵闕與城的目的,井陘塞,將趙國一分為二!

“闕與城附近的要塞是不是也要加強防禦?”無塵子假意問道,但是心底卻是想著怎麼削弱井陘塞的防禦。

“不用管那裡,闕與城因為被秦軍長久占領,附近早已經空無一人,而且李牧的族地就在柏人,離闕與城不算遠,出了事也是李牧的問題。”郭開說道,秦軍攻打闕與附近的城池更好,那樣李牧的責任就大了。

無塵子順著闕與城和井陘塞看去,才發現果然井陘塞再往東就是李牧的家鄉柏人。難怪曆史上王翦攻下井陘塞以後,李牧不久也被撤換了,原來還有這一層關係在。

先秦是封君的封地都是在自己的老家族地,封地之中隻需要給封君交稅,而不用管朝堂,王翦一旦攻占井陘塞,肯定會順勢拿下整個趙國北部,柏人也在其中,到時李牧也是難辭其咎。再有郭開、韓倉之流將事情放大,而整個趙國百官也需要一個人來承擔失地之責,李牧也就成了他們推出來背鍋的。

“要不要我們把井陘塞的防禦減弱,再透露給秦軍?”韓倉想了想說道,誘導秦軍分出兵力去攻打井陘塞和柏人,這樣也能分弱秦軍的兵力保證他們東麵防線的壓力,還能讓李牧失去族地封地,到時李牧肯定一心想回柏人,到時他們就可以趁機提出撤換掉李牧的想法,而李牧肯定也不會拒絕,畢竟李牧肯定要率軍奪回柏人族地的。

“你真是陰險小人!”郭開看著韓倉笑罵道,越想越覺得可以這麼做,秦軍拖不起,隻能從屯留出兵,直逼邯鄲,但是他們確實可以透露給秦軍說井陘塞防禦薄弱,柏人是李牧族地,想來秦軍不會錯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攻陷柏人亂李牧的心。

“全是相國大人教的好!”韓倉笑著說道。

無塵子麵上帶笑,心底卻是為李牧感到悲哀,還未出戰一群小人卻是已經給他挖好了一堆坑,恐怕曆史上王翦之所以會攻占井陘塞,從井陘塞出兵也是有郭開和韓倉的鍋。

“所以,韓統領屯留長平至邯鄲沿途的防禦工事我們需要翻倍來構建,其他地方的我們你懂的,尤其是井陘塞!”韓倉看著無塵子詭異的笑道。

“我什麼也不懂,倉大哥把城防建設圖紙交給我就行了!”無塵子笑著說道。

“不虧是申老弟!”韓倉看著無塵子笑道,心底卻是不恥無塵子的行為,明明是跟他們沆瀣一氣,卻還想著要名聲,畢竟城防圖紙是他們給出的,出了問題也是韓倉他們的問題,跟墨家無關。

“聽說公子嘉已經成為趙國太子了?”無塵子看著郭開和韓倉問道,卻是對郭開和韓倉在趙國的能量感到佩服,連冊立太子這種事都能插手。

“王室公子中也沒幾個成器的!”郭開歎了口氣說道,年輕時他也想過成為一代名相,所以在他做大司農的時候也是趙國公認的名臣,但是趙王昏聵,他又能怎麼辦,所以也就隻能放飛自我。

“說出來你們可能不信,我在韓統領這個年齡的時候也想要創造一番事業,青史留名的。”郭開兩杯酒下肚,眼花耳熱後開口說道。

“我年輕時,趙國文有藺相如,武有廉頗,宗室也有趙豹、趙勝,所以我覺得趙國有望成為另一個秦國,所以我在大司農位置上做的兢兢業業,但是當我真正查看到了長平之戰的資料結合大司農府的資料時,我失望了!”郭開繼續說道。

“大司農掌管整個趙國的收入糧稅,而不管是宗室還是我認為的名相名將家中都擁有著大量的糧草,完全足矣支撐起整個長平大戰,但是趙王征糧之時,這些所謂的名將名臣居然說家中不足,即使是拿出來也隻是幾十石到幾百石。”郭開輕蔑的笑著說道。

“你們知道為什麼嗎?”郭開看著無塵子和韓倉問道。

無塵子和韓倉都是搖了搖頭,原因可能太多了,人都是有私心的,流水的王朝,鐵打的世家,這些人也是要為家族考慮的。

“一開始我也以為是這些名臣名將的問題,但是我想,如果長平之戰時我是趙國的丞相,長平之戰不可能會失敗!我可以傾儘家產去支持前線將士,支持廉頗打完那一仗。”郭開認真的說道。

無塵子看著郭開有些驚訝,韓倉也是同樣看著郭開,不知道郭開是經曆了什麼,變成了如今這樣。

“但是我的信念崩塌了!”郭開繼續說道。

“長平之戰,趙國舉國征糧,王室宗親湊出糧草五千石!”郭開繼續說道,“五千石,他趙勝豢養門客三千,每日消耗都在百石之上,整個趙氏宗親居然隻能湊出五千石,這是多麼的諷刺,然後呢?作為臣子,大將,誰又敢拿出超出宗室的糧草?”

無塵子和韓倉都沉默了,宗室都隻能拿出五千石,作為臣子拿出超出這個數量的糧草是不是意味著他們比宗室更加富有,所以即使想拿出更多的糧草,也有這個能力,但是他們都不敢,不管是名將名臣都不敢,所以一層一層下來,可想而知整個趙國能拿出多少糧草。

“所以我的信念崩塌了,我為了這個國兢兢業業的去努力著,但是王不王,我們又能怎麼辦,所以我隻能選擇保證自己!說我小人也好,奸臣也罷,我隻想保全自己。”郭開說著,眼淚卻是無聲的留下,當年的熱血卻是被現實給無情的打擊了。

“後來我曾想過在王室公子中找出一位來繼承大統,可是王室公子中,卻儘是一些草雞鬥狗之徒,我的努力又能如何?”郭開歎道,然後沉沉的睡去。

“申老弟,今天的事還請不要說出去!”韓倉也是心情沉重,誰不想做名臣,名留青史,但是現實卻是在無情的打擊著他們。

無塵子點了點頭,郭開的言論要是傳出去,必死無疑,議論王室宗親,可是死罪。而他也看明白了,郭開年輕時應該也是一個優秀的大臣,但是經曆的越多知道的越多,變化越大,尤其是信念崩塌以後,整個人就變了。

“你知道麼,佞臣分兩種,一種是會奉承君王,一種是諂媚君王,前者是君王怎麼樣他就怎麼樣,後者則是一心諂媚君王,蠱惑君王。郭開顯然是前者,他做不了直臣,諍臣,或者說很多人都做不到,更多的都是郭開這樣的臣子,君王明,則臣子賢明。這種人遇到賢明的君主,他們能做的甚至比很多名臣還要好,但是君王一旦昏聵,他們也會做的比很多奸臣還要恐怖。”無塵子看著少司命歎道。

帝王專製就想在抽卡,運氣好的能連續抽出橙卡紫卡,如秦國,自秦孝公以來都是大紅大紫的紫卡橙卡,而趙國仿佛是自趙武靈王一波把運氣用完了,全都是破壞卡,即使名臣名將層出,也沒能救得了這個趙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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