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卜吉凶,每日三卦!”大道上,一個拿著幡子的老人慢慢的走著,身邊跟著一個雙手血紅的少女。
“是個高手!”李牧和司馬尚都停下了腳步,看著幡子上的“鐵口神斷”四個大字,看著兩個人。
“將軍可要來上一卦,給老夫開張?”劫道子看著李牧和司馬尚問道。
“多少錢?”李牧看著劫道子問道。
“老道算卦看人,認為值一卦千金,認為不值一卦半錢!”劫道子說道。
“先生是道家前輩?”司馬尚開口問道。
“老道乃是道家人宗六長老劫道子!”劫道子回答道。
大司命瞬間扶額,就是想不明白這劫道子為什麼這麼執著於道家人宗六長老之位,好好地陰陽家護道人山鬼他不香麼,上趕子的把自己送去道家。
“據我所知,道家人宗隻有五大長老,什麼時候多了六長老?”司馬尚說道,但是卻被李牧製止了。
“請先生幫我算一卦,我此行如何?”李牧看著劫道子問道。
劫道子看向李牧,目光微凝,然後變得凝重,驚訝的看著李牧,拱手道:“想不到將軍居然是武安君大人!”
“哦?”李牧有些驚訝,他都沒穿上身衣服,更沒有什麼身份顯示的東西,劫道子是怎麼認出他來的。
“將軍一身兵家血氣之中夾雜這大國氣運,除了鎮守一方李牧大將軍,整個趙國無人有如此紫氣!”劫道子說道。
“道家天子望氣術果然不凡!”李牧佩服的說道。
“將軍是要會邯鄲?”劫道子看著李牧問道。
“正是!”李牧點頭答道。
劫道子卻是搖了搖頭道:“前日我曾給武陵鐵騎算過一卦,大將軍以為如何?”
“邯鄲破,趙氏亡!”李牧想了想說道。
武陵鐵騎是他帶出來的,實力他很清楚,武遂和邯鄲的守軍攔不住他們,以武陵鐵騎對趙氏的仇恨,趙氏必然隻能棄城外逃。
劫道子搖了搖頭道:“邯鄲破,趙氏絕,武陵孤!”
“何解?”李牧皺眉問道。
“邯鄲攔不住將軍帶出來的武陵鐵騎,而在他們身邊還有秦國羅網首領白仲,以秦王幼年時在邯鄲的遭遇,不論是羅網還是武陵鐵騎都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趙氏子弟!”劫道子說道。
“最重要的是,趙氏曾經也是經曆過差點絕戶,卻能重新崛起,還成了一國之君,所以他的敵人是不可能給他們留下任何子嗣!”劫道子繼續說道。
李牧沉默了片刻,點了點頭,如果他是白仲,為了討好秦王,肯定是會把趙氏滅門,而這天下誰敢說能躲過羅網的追殺。
“武陵孤又是何解?”李牧問道。
“武安君以為攻破邯鄲,滅絕趙氏的武陵鐵騎將在趙國如何自處?”劫道子問道。
“大概會投秦吧,有羅網首領白仲在,他們直接投秦是有人引薦的!”李牧想了想說道。
“看來武安君並不懂武陵鐵騎!”劫道子搖了搖頭。
“先生請說!”李牧躬身請道。
“武陵鐵騎世代出身趙國,即使被趙氏撤封,滅族,他們仇恨的也隻是趙氏而不是趙國,他們對趙國還是極為忠誠的,但是滅絕了趙氏的他們卻有無法在趙國立足,可同樣他們也不會降秦。因此他們就成了一群無家可歸的孤魂野鬼,徘徊在趙國大地上。”劫道子歎了口氣說道。
李牧沉默了,武陵鐵騎是他帶出來的,以前他沒想過這個問題,但是劫道子的提醒,讓他知道,武陵鐵騎是會做出這樣的事來的,他們不會降秦,可是十萬大軍的吃穿用度有該在呢麼解決?
“大將軍前往邯鄲是想說服武陵鐵騎不能攻打邯鄲?”劫道子繼續問道。
李牧點了點頭,他就是想要去勸說下武陵鐵騎,否則趙國必亡。
“您不覺得殘忍麼?”劫道子看著李牧問道。
“趙氏撤掉了武陵鐵騎世代居住的封地,殺了他們的家眷,大將軍身為武陵鐵騎最高統帥,不袒護下屬,為他們呢複仇,還要阻止他們,讓他們繼續為趙氏對抗秦軍,大將軍可以說是為了趙國,不為趙氏,這樣的眼界格局讓人佩服。”劫道子說道。
李牧看著劫道子,他如何不想幫武陵鐵騎複仇,但是秦軍當前,他不可能讓武陵鐵騎攻破邯鄲,滅絕趙氏,那樣秦國必亡。
“轟~”大地一陣震動,李牧等人都是感覺到地麵的震動。
“有騎兵衝鋒?”司馬尚皺眉問道,隻有大隊的騎兵衝鋒才能有這樣的震動。
“地龍翻身!”劫道子目光凝重的看著北方,這麼大的震動,不知道地龍翻身的地方會變成如何。
“地龍翻身!”李牧目光凝重,如今秦趙交鋒,又遇到地龍翻身,趙國百姓難矣。
“連天地都在幫助秦軍,大將軍何以逆天而為?”劫道子看著李牧說道。
李牧沉默了,望著天空,難道真的是天都在幫助秦國,要滅亡趙國?
“大將軍恐怕還不知道,一場大旱也將在不久後到來!”劫道子繼續說道。
“天下大旱,生靈塗炭,民不聊生,大將軍以為趙國如何自處?”劫道子說道。
“天下大旱,正好可以阻擋了秦軍進攻的腳步,大旱以後趙國將可以聯合楚魏逼退秦軍。”李牧說道。
劫道子看著李牧,搖了搖頭道:“大將軍終究變了,不再是雁門關上那個心係士卒心係的百姓的大將軍,如今的你或許叫武安君更合適,你的眼裡隻有秦國秦軍,隻有戰勝,再沒了士卒和百姓。”
“我們走吧!”劫道子失望的看著李牧,對大司命說道。
大司命點了點頭,她完全沒聽懂這兩人在說什麼,但是她卻知道,劫道子是在說李牧心中再無百姓,隻有趙國了。
“請先生詳解!”李牧伸手攔住了劫道子,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保證趙國的避免戰亂。
“武安君想過你就算勸下了武陵鐵騎會如何?”劫道子問道。
“反攻秦軍,將秦軍趕出趙國!”李牧說道。
“武安君以為你能做到?”劫道子問道。
“當然可以!如今闕與城已經落入我們手中,驅逐秦軍指日可待!”司馬尚自信的說道。
李牧卻是沉默了,有無塵子在,他沒有任何把握能勝了秦軍,而且秦軍敢把闕與城讓出來,就肯定掌握了某種奪回闕與城的辦法。
“看來武安君也知道自己做不到,現在地龍翻身,不久後大旱降臨,趙國卻還要與秦軍交戰,武安君以為,趙國百姓會如何?”劫道子問道。
“哀鴻遍野,易子而食!”李牧閉上眼說道。
“那武安君可知道此次秦國攻打趙國根本沒有發動征兵令就是為了防止即將到來的大旱,因此,秦軍是不可能因為這場旱災而停止這場戰爭。”劫道子繼續說道。
“原來如此!”李牧終於明白為什麼秦軍這次攻趙出動的兵力隻有這些了,不僅僅是因為無塵子,也是因為秦國早已知道了這場大旱的來臨。
“武安君有可知道,秦國將鹹陽新貴陳平調來了趙國?”劫道子繼續說道,這個消息是他從白仲口中得知的。
“陳平?”李牧點了點,他知道秦國把陳平調來坐鎮後方,保證大軍糧草和接受趙國城池,但是卻不知道調陳平來有什麼不對。
“陳平是無塵子的記名弟子,但是確實諸國士子中,少有的幾個親自遍走秦國下屬各縣村寨之人,世人隻見到陳子平是無塵子的弟子,秦王嬴政的同門師弟,所以成了秦國的新貴,但是誰去想過他是怎麼成為無塵子的弟子,還能得到秦王賞識的。”劫道子說道。
“先生請說。”李牧點了點頭,以無塵子的為人,不可能收一個一無是處的人做弟子。
“陳子平善於應急,有急謀!無塵子將他替換了蕭何,就是讓他來幫助趙國應對即將到來的這場旱災,以及今日的地龍翻身。”劫道子說道。
“先生是為秦國做說客來說服牧的?”李牧看向劫道子問道。
劫道子搖了搖頭道:“我道家從來不問國事,老道遇上武安君也是巧合罷了,今日也隻是為這天下,為這趙國的百姓勸說武安君。”
“那先生以為牧當如何?”李牧問道。
“退出秦趙之戰,前往雁門關,大旱來臨,北方外族隻會過得比中原更難,必然會南下劫掠,有武安君在,他們不敢。”劫道子說道。
“那這趙國?”李牧看著劫道子問道。
“韓國被滅,武安君可成聽說秦軍有做過燒殺搶掠之事,而如今的韓國可曾有過民變?”劫道子說道。
“牧該如何做了!”李牧躬身行禮,帶著司馬尚騎馬朝邯鄲方向走去。
“他不是說他知道怎麼做了麼?”大司命不解的看著李牧離開的方向問道,劫道子勸的是李牧去北方,不是邯鄲啊。
“他明白了,所以他是去救武陵鐵騎而不是趙國。”劫道子看著李牧離開的身影說道。
“您是在躲星魂?”大司命看著劫道子問道。
“他想讓我闖墨家總院,救出河伯。”劫道子說道。
“您既然知道,為什麼要躲他呢?”大司命問道,不想救就不救唄,不至於見都不見。
“跟勸李牧一樣,陰陽家太危險了,河伯這人缺點心眼,回到陰陽家早晚被東皇太一算計死,還不如留在墨家,以墨家的俠義,也隻是會封了他的修為,好吃好喝的貢著。”劫道子說道。
“您不會是怕了墨家吧?”大司命不相信劫道子有這麼好心。
“對啊,我怕了墨家,不是怕六指黑俠他們,而是我不敢回去!”劫道子歎了口氣說道,當初巨子對他待如己出,但是巨子卻死在了六魂恐咒之下,就算不是他下的手,但是作為曾經的陰陽家護道人,他還是覺得有他的鍋。
如果他不去墨家,或許就不會有那麼多事出來。
大司命愣住了,這不像劫道子的性格啊,連陰陽家駐地都敢闖,居然會承認自己怕了墨家。
“那你還是要去找無塵子?”大司命問道。
“我老了,隻想找到當初那個孩子,然後在太乙山上安靜的等死!”劫道子說道。
“如果他沒有道侶的話,我就把你嫁給他!”劫道子看著大司命說道。
“如果有呢?”大司命皺眉問道。
“如果有,那我就放你自由,當然我建議你也留在太乙山上,反正你們陰陽家東君、少司命都在,正好可以作伴,月神也嫁了儒家,以儒家的規矩,月神也不可能回陰陽家了。”劫道子說道。
大司命沉默了,當初出來的時候,他們陰陽家人強馬壯,現在不到三年,死的死,嫁的嫁,被抓的被抓。
無塵子睜開了眼總算是是把隨侯劍的魘魔之氣壓製下去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環視了一周,愣住了。
“顏路呢?李牧呢?”無塵子問道。
“跑了!”焰靈姬戲謔的笑道。
“該死,這顏路也不靠譜啊,我讓他來就是防止李牧跑掉的,結果他居然跑了!”無塵子罵道。
“顏路夫子確實攔住了李牧,隻不過被李牧騙了!”曉夢說道,然後解釋了前因後果。
“有個消息你肯定想知道!”焰靈姬繼續笑著說道。
“彆告訴我李牧跑了把和氏璧也帶走了!”無塵子說道。
“正解!那是你自己丟到李牧手上的,我們又打不過他!”焰靈姬笑著說道。
“”無塵子望著天空,竟無語凝噎,花了那麼大功夫跑出來劫道,居然人才兩空,還幫著李牧乾掉了內衛。
“我是誰?我在哪?”魘魔千羽從和氏璧中鑽了出來卻是萬分無語,那個殺千刀的把他丟到了這個臭水溝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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