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宮裡,嬴政臉色有些陰沉似乎要爆發,所以宮廷侍者們都戰戰兢兢,做事都變得小心翼翼。
“無塵子真的親口說了趙高像小主夫人?”嬴政再次問道。
“回王上,李斯,韓非都在場親耳所聞,無塵子也沒有避開影密衛的探查。”繚平靜的說道,心裡卻不平靜。
“你怎麼看?”嬴政看向繚,其實他心底已經認可了這種說法,因為道家從來不會輕易評價一個人,他們評價的人也從沒有出錯過。
“不得不防,秦國正是壯大之時,王上安危首當其衝,太子扶蘇雖然已立但是年紀尚幼,一旦王上安危出現問題,未嘗不可能出現四世亂政之威。”繚回答道,大秦六世積威,不能毀於一朝。
嬴政點了點頭,呂不韋將羅網交了出來,他本意是讓趙高去掌控羅網,現在看來趙高不是合適人選了。
“羅網一事你覺得誰來掌管更合適?”嬴政問道,羅網做的都是見不得人的事,除了趙高沒有其他人更合適。
“黑白玄翦!”繚說出了一個嬴政從未想過的人。
“道家護道者黑白玄翦?”嬴政愣住了,他本以為繚會推薦他的徒弟,卻想不到會是黑白玄翦。
“理由呢?”嬴政問道,黑白玄翦是道家之人,道家本就勢大,再執掌羅網,諸子百家還有誰能跟他們抗衡。
“理由有三,第一,黑白玄翦本就是羅網天字一等殺手,熟悉羅網的運轉。第二,道家雖然能震懾諸子百家,但那隻是一時的,一旦我們發動滅國之戰,諸子百家即使在不願意,也或多或少會有部分站在對立麵,因此道家不僅要能震懾諸子百家,還要能讓百家懼怕。第三,羅網背後有諸子百家的身影,所以讓道家去查出來,排除掉羅網這個不確定的因素。”繚分析著說道。
嬴政拇指摁住長劍,在大殿上來回踱步,思考著有沒有更合適的人選,他心裡還是更傾向於趙高。
“武安君次子,白仲。”繚想了想說道。
嬴政目光一凝,武安君之死一直是秦國宗室一個不願去承認的汙點,誰都知道武安君死的冤枉,可是沒人去說,也不敢去揭開這道傷疤。
“白孟已經是鐵鷹銳士的統領,還要武安君一脈,再有人任羅網大首領?”嬴政說道。
將軍難免陣上亡,本來秦國就已經對不起白起了,所以才把最精銳的鐵鷹銳士交給白孟擔任統領,如果再把白仲拉進朝堂來,還是執掌羅網這個帝國凶器,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白孟統領鐵鷹銳士,封郿縣侯,本已是虧欠,而白仲卻是沒有資格繼承爵位,所以可以命白仲執掌羅網,封侯。”繚說道。
“一門一君雙侯,也算是對武安君的一個交代了。”嬴政點頭認可了。
秦國宗室也不想背上一個擅殺功臣的名聲,但是白起之死,秦國宗室還是背上了這個名聲,因此隻有從白起的後人身上給予補償,彌補對他們的虧欠,才能挽回宗室的名聲。
“傳旨吧,召武安君次子白仲入鹹陽,執掌羅網,待有功之後,不吝封賞。”嬴政說道。
宮中令急忙記錄並交給有司去傳旨。
秦國自武安君以後,王蒙兩家秦國兩大將門,如今卻是連連啟用武安君之子,沒人敢小巧武安君白氏一族在秦國的號召力。恐怕以後鹹陽又要多出一個將門了。
秦王宮裡,趙高卻是皺眉,呂不韋交出羅網以後,他一直在積極遊走,就是為了讓嬴政將羅網交給他來執掌,嬴政也有幾次表露出由他來執掌,結果現在卻突然召白仲入鹹陽執掌羅網。這中間發生了什麼,怎麼突然之間幾天變了。
“王上有旨,大長秋趙高護主有功,念你一片赤誠,特封趙高為駟車庶長,前往雍城,代王上祭奠先祖。”一名宦官來到趙高的房前宣旨道。
趙高瞬間蒙住了,代王上祭奠先祖,說的好聽,實際上就是一個守墓人,還是那種不得王詔,不能離開的守墓人。
“我要見王上。”趙高說道。
“高長秋,太宰一職可是無上榮光,多少人羨慕不來的。”宣旨宦官提醒道。
趙高心如死灰,一切都完了,離開了秦王宮,他將再沒有翻身的機會。
“不知好歹!”宣旨宦官說道,作為一個隱宮出來的人,能做到太宰已經是極限,替曆代先王守墓這是多大的恩賜了,還想要做什麼。
嬴政坐在大殿之中聽著影密衛的彙報,目光微眯,趙高果然有野心,一個隱宮出來的宦官賜封他為太宰居然還不知滿足,真的是想行小主夫人之事。
“派人監視他的一舉一動,如有異常,殺!”嬴政說道,在大秦社稷麵前,一切不安定因素,全都要抹除。
“諾!”屏風後傳來聲音,然後一陣風拂過,再無聲息。
“希望你不要自誤。”嬴政低聲說道,他從沒想過會去虧待任何人,但是也決不允許他人動搖秦國根本。
“趙高被封為太宰,送去雍城守先王陵墓去了。”李斯看著無塵子說道。
秦王宮裡的事他也知道了,趙高的表現也證明了趙高真的有小主夫人之心。所以看著無塵子的目光也有些詭異,僅僅一眼就能看出趙高狼子野心,太恐怖了。
“他本是趙人,對秦國沒有任何歸屬感,又因秦法牽連被送入隱宮受了宮刑。這樣的奇恥大辱正常人誰會沒有怨氣,所以這類人的想法是扭曲的。一旦讓他掌握了權勢,他的所作所為對秦國是有百害而無一利。”無塵子看著韓非和李斯說道。
宦官當政,禍亂朝堂的事,在華夏五千年曆史中屢見不鮮。列舉華夏千年,名臣都未必能見十個,但是奸佞宦官卻不下十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