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下……”
“你給我回來……”
在鏡頭下。
向來對女孩子的態度,還算得上比較紳士的陳牧,這次也是沒忍住。
伸出手去,直接拎著蘇冰冰的脖領子,愣是把人拎了回來。
無奈道:“我知道你有錢,你有錢就活該當怨種了?”
蘇冰冰縮了縮脖子,眼巴巴的看著陳牧不說話。
陳牧持續歎息,“而且,校長現在雖然出了icu了,但也在重症監護室。”
“重症病房不讓患者放太多的東西,你弄一個大果籃上去,校長的家裡人還要費勁的搬下去,要不連個可以看管的地方都沒有,你這是在給人家添麻煩。”
蘇冰冰眨了眨眼睛。
聽著陳牧的這些分析。
突然就覺得自己被陳牧給說服了。
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隨後頗為認真的開口道:“陳醫生,你說的有道理,我覺得我們就這樣空手上去,好像也很不錯!”
陳牧深深的看了蘇冰冰一眼,“你最好是……”
“陳醫生,我閉嘴,我保證後麵不亂說話了。”
蘇冰冰笑吟吟的,對著陳牧,做了個給自己嘴上縫上拉鏈的動作。
陳牧這才搖了搖頭,繼續往住院部的方向走去。
路上。
又忍不住對自己身後的跟拍攝像小哥說了一句,“後麵如果遇到出來搶鏡頭的人,做好隨時關閉直播的準備,不要給醫院方麵帶來麻煩,知道嗎?”
“知道的,陳醫生。”
跟拍攝像也是很認真的點頭。
跟在陳牧的身邊,做節目的這幾天來,他大概也懂了陳牧的一些規矩。
一般情況下。
陳牧是絕對不會為難他們這群普通的工作人員的,但如果陳牧真的計較了什麼,多半是他們真的做錯了什麼。
像是陳牧這樣有分寸的嘉賓,節目組其實也是很願意配合的。
而且他們這檔節目,和其他的綜藝節目不一樣。
他們的主要宗旨,是為更多的觀眾,科普一個職業的日常是什麼模樣的,對於他們這檔節目來說,有熱度固然是好事,但熱度並不是一切。
相反的。
如果真的因為節目組的存在,給醫院帶來了什麼麻煩,才是他們節目組需要去愧疚的。
—
「陳醫生是不是知道人民醫院有什麼內幕,不然的話,有必要這麼早早地提醒呢?」
「如果不是實在沒有辦法了,哪個患者家屬願意在直播鏡頭麵前撒潑打滾呢,陳醫生剛剛這樣的說法,在一開始就把醫患關係放在了對立麵吧。」
「如果真的認為醫院有問題,可以自己發短視頻曝光啊,為什麼一定要占據其他節目租的直播間呢,還不是出於私心,想要利用輿論嗎?」
「互聯網輿論事件這麼多次反轉,難道還沒有教會某些網友,並不是誰的哭聲大,誰就有道理的嗎?」
「有可以監管醫院的部門,隻不過對於一些人來說,最後的調查結果沒有達到他們的預期,他們就覺得人家有黑幕。」
「醫院方麵,絕對是更怕出事的,陳醫生這樣,也是怕有心之人利用直播間的熱度,某些人不要太敏感了。」
「……」
—
蘇冰冰跟在陳牧的身後,進了電梯的時候。
剛好一個中年婦女,也在電梯裡。
看到陳牧身後的攝像機,中年婦女的眼睛都跟著亮了一些,非常主動地湊上來搭話,“小兄弟,小妹妹,你們身後的這個攝像頭是直播的嗎?”
“還是做節目的?”
“我看你們兩個,男的帥氣,女的靚麗,你們兩個一定是明星吧?”
聽著這淳樸的誇獎聲,蘇冰冰的臉上也是洋溢起了笑容。
果然。
她這張臉,大部分的人看到,都會誇讚兩句的。
蘇冰冰美滋滋的準備開口回應一下這位中年婦女的時候,就聽到自己身邊的陳牧先開口了,“不是明星,我們隻是來探望一下自己熟悉的長輩,順便記錄一下探病的過程。”
“這樣啊……”
以為陳牧和蘇冰冰沒有在直播,也不是什麼明星的中年婦女,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收斂了。
麵對蘇冰冰和陳牧的態度,明顯就沒有之前那麼熱情了。
或者說。
乾脆默默的窩在電梯的另一側,完全懶得繼續搭理蘇冰冰和陳牧了。
之前還非常配合的露出笑容的蘇冰冰,看到對方這樣的態度轉變,明顯也是有些懵。
隨後也意識到了。
自己剛剛如果配合著開口,可能對方接下來,就要提出什麼要求或者意見了。
蘇冰冰的目光閃爍了一下。
乖巧的站在陳牧身邊,整個人也是徹底的老實了下來。
—
「兄弟們,不是我的錯覺吧,這前後態度差距這麼大,這是有醫鬨的潛質吧。」
「應該沒有那麼苦,如果是那種真的很困難,很委屈的,就算是沒有攝像頭,可能也會訴苦的。」
「陳醫生不僅僅懂脆皮大學生,還懂這些人啊……」
「講真的,彆說是我老婆了,如果剛剛她問的是我,我都會承認我們在直播了。」
「你們都認可陳牧這樣的行為?就沒有人認為,陳牧是在騙人嗎?」
「講真的,陳醫生也沒有騙人啊,他就說了兩句話,不是明星,他們是來探望長輩的。」
「對啊,我老婆是明星,陳醫生又不是明星,他這句話沒有問題,還要看對麵怎麼理解了。至於來探望長輩,這就更沒有錯了,陳醫生和我老婆會出現在這裡,不就是為了探望校長的嗎,有什麼問題嗎,沒問題的啊!」
「對啊,陳醫生有沒有撒謊騙人,隻不過每個人的視角不一樣,理解方式也不一樣而已。」
「陳醫生今日小課堂:說話的智慧。」
「……」
—
中年婦女是先下電梯的。
當電梯裡隻剩下蘇冰冰和陳牧的時候,蘇冰冰還是垂著頭,像是個做錯了事的孩子一樣。
噗嗤——
陳牧隻是看著蘇冰冰此時此刻,不敢多言的姿態,唇角就止不住的上揚。
陳牧:“蘇記者現在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做了多少的虧心事呢。”
“陳醫生!”蘇冰冰沒好氣的,瞪了陳牧一眼。
陳牧也隻是笑嗬嗬的接著。
隨著他們的目標樓層到了,陳牧慢悠悠的,下了電梯。
在護士台簡單的登記後,陳牧就在重症病房外麵,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年輕人。
“小鬆,你這幾天一直陪在這裡?”
隨著陳牧這邊主動開口打招呼,靠在病房門口,在手機上回複著工作消息的年輕人,也抬頭往這邊看過來。
看到陳牧,唇角也隻是揚起一抹苦澀的笑容,“是啊,我爸這樣,總不能讓我媽一個人扛著,我請了一周的假,這幾天晚上都是我在醫院裡陪床的。”
“我好歹一個年輕小夥子,力氣也會大一些。”
“我爹需要人抬一下,或者是清理一下,我在這也方便一些。”
小鬆的下巴上,滿是胡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