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牧多少還有些不敢置信,“他的家裡人,是瘋了嗎?”
坦白來講。
以肇事司機會肇事逃逸的行為,再加上對方還有醉駕這個前提在。
對於肇事司機說,自己家裡還有個發燒的孩子這種情況,陳牧是根本沒有相信過的。
現在聽到對方的家中,居然真的有一個正在發燒的小孩子,陳牧的心中更是不敢置信。
一個趕回家裡看孩子的父親,在喝了酒以後,連一個代駕都不叫,連車都不願意打一下的嗎?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肇事司機本人,就已經是個難得的大奇葩了。
肇事司機的家屬,也是不遑多讓。
一個發燒的孩子,不先把孩子送到醫院去救治,反而把孩子帶到海城大學門口鬨事,這家人的腦子,是正常的嗎?
陸書記的語氣,也是有些糟糕:“這家人最開始來到校門口的時候,直接在學校門口開了直播,明明是他們肇事逃逸,醉駕,卻把所有的責任,在直播中,都推到了賀聰明同學的身上。”
不然的話。
他也不會給陳牧打這個電話。
陳牧這邊的情況,他倒是沒有很擔心。
隻是擔心那個孩子,要是看到了肇事司機一家人的所作所為,會不會氣到,從而影響病情。
“推到賀聰明身上?”
陳牧這邊,隻是聽著陸書記帶來的消息,就忍不住嘖嘖稱奇。
很是好奇的繼續追問道:“可是這整件事裡,賀聰明身上,似乎並沒有什麼責任吧。”
“交警定責的時候,我也在現場,肇事司機是全責啊!”
陸書記撇了撇嘴,“是全責,但這是我們正常人的思維,他們現在在學校的門口鬨,認為事故主要是賀聰明和海城大學的問題。”
陳牧:“……”
陳牧:“書記,要不您把您聽到的,詳細說說?我承認……我開始有些好奇這家人的腦回路了……”
奇葩年年有。
但是奇葩到這個地步的,可不是什麼時候都能遇到。
陳牧是真心的認為,自己有點好奇心,也是很正常的。
陳牧:“我現在的求知欲爆棚,我真的很想知道,在這場交通事故裡,我們學校和賀聰明,到底有什麼責任。”
陸書記歎氣:“我先說一下,他們口中海城大學的問題吧。”
陳牧:“願聞其詳。”
陸書記:“肇事司機的家屬,認為海城大學的選址有問題,如果不是海城大學沒有和其他的學校醫院,搬到新城區去,就不會有今天這場車禍了。”
陳牧:“……”
行的吧。
這腦回路,果然比正常人優秀很多。
肇事司機這一家人,平日裡應該沒有什麼煩惱。
畢竟都遇到了這麼嚴重的事情了,他們依然可以固執著自己的思維。
認為錯誤都是屬於彆人的。
陸書記:“除此之外,他們還認為海城大學應該進行封閉式教育,不應該允許大學生隨意的進出學校,要是賀聰明在這個時間點,沒有離開學校,也不會有今天的這場車禍了。”
陳牧:“……”
他隻恨自己現在不在學校。
他要是在學校,高低可以和那幾個奇葩,舌戰三百回合!
陸書記:“還有賀聰明,看到車過來了,難道不會跑嗎?要是賀聰明跑的快一點,就不會有今天的這場車禍了!”
陳牧能聽到,陸書記說這幾句話的時候,幾乎是咬牙切齒說的。
顯然不僅僅是自己,就連陸書記,也被這奇葩的一家人,氣了個夠嗆。
陸書記:“原本,賀聰明這件事並不算多麻煩,學校這邊是準備讓學校裡的一些實習律師去練手的。”
陳牧:“這倒是不麻煩,證據確鑿不說,交警那邊的定責也出了,肇事逃逸,醉駕,這兩個就夠肇事司機喝一壺的,就算是實習律師去,對方也占不到什麼便宜的。”
陸書記:“肇事司機家屬來鬨事以後,我親自去法學院,請了兩位教授!”
陳牧:“!!!”
書記威武!
說到這裡。
陳牧又開始有些躍躍欲試。
陳牧:“書記,你說我現在打個車回去,還能趕得上現場嗎?”
陸書記:“學校剛剛已經報警了,不過你雖然趕不上現場,但在網上,應該可以看到現場直播。”
“你做節目的那位搭檔,現在就在校門口做直播呢。”
陳牧眼前一亮:“書記,賀聰明這裡的問題不大,我先看看直播啊!”
說著。
陳牧甚至沒有等到陸書記回複自己。
就迫不及待的結束了雙方之間的對話。
然後找到了《每天帶你走進一個職業》節目組的直播間。
迫不及待的點了進去。
點進去以後。
陳牧還沒有看到畫麵。
就看到了直播間裡,密密麻麻的彈幕。
—
「見過不要臉的,但是這麼不要臉的,我還是第一次見,氣得我肝疼!」
「第一次見到肇事司機的家屬,還能這樣咄咄逼人的,她是真覺得她老公一點錯都沒有嗎?」
「那孩子現在甚至還需要人抱著,還不會走呢,發燒家裡人都不管,投胎到這樣的家庭,真的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了!」
「剛剛海城大學的實習醫生,原本是想給那孩子先看看發燒的問題的,可是被那女人一句話嚇跑了。」
「能不嚇跑嗎!那女人說,後續孩子出了任何的問題,都是實習醫生的責任,再加上他們本來就不是海城大學的人,實習醫生敢用自己的職業生涯賭嗎?」
「這是真的用職業生涯在賭博,我敢保證,就這女人的嘴臉,如果實習醫生真的給他家孩子免費看病了,隻要孩子出了任何問題,他還是會反咬實習醫生一口的。」
「有沒有一種可能,實習醫生不給他們的孩子看病,一樣會被這家人盯上的。」
「之前陳醫生總是說,直播攝像頭不應該出現在醫院,我現在算是明白了,這樣不講道理的人隻需要遇到一個,就是說不清的。」
「我就好奇了,她老公不是被交警大隊和警局的人帶走了嗎,為什麼要在海城大學門口鬨?」
「還能為什麼,因為海城大學隻是一所學校而已,欺軟怕硬罷了!」
「……」
—
看到這些完全站在海城大學這邊的彈幕。
陳牧也是在心裡,悄悄的鬆了口氣。
關閉了彈幕。
就看到了學校門口的畫麵。
一個女人抱著孩子,拿著手機做直播,在學校門口嚎啕大哭,控訴著海城大學和賀聰明的種種罪行。
最讓陳牧有些看不下去的是,女人懷裡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