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單純的理念不合。
那時的陳牧,仗著自己有中醫的水平傍身,哪怕和何書語師出同門,也依然看不上何書語的做派。
何書語在麵對每一位患者的時候,永遠都是那種冷冰冰的做派,公事公辦。
曾經甚至還有急診的小患者,看到何書語的冷臉被嚇哭了,隨後轉到了陳牧這裡就診。
那時的陳牧,不是一般的看不上何書語。
曾經不止一次,在會議上強調著,也許他們對患者應該熱情一些,溫和一些。
很多來急診的患者。
遇到突發的病情,已經很慌張了,為什麼醫生不可以給他們點安慰的情緒呢?
曾幾何時。
陳牧堅定不移的認為自己是對的。
兩個人曾不止一次,在會議上產生爭執。
何書語認為,像是陳牧這樣天真的想法,早晚會滾出醫院的。
結果。
那年,何書語一語成讖。
看著眼前的何書語,想到那些年兩個人之間的針鋒相對。
陳牧突然覺得自己挺可笑的。
果然。
人隻有照鏡子的時候,才會發現自己其實是個小醜吧。
和心情明顯有些複雜的陳牧並不一樣。
何書語的目光隻是在陳牧的臉上短暫的停留,便冷冰冰的開口道:“你現在是海城大學的校醫,裡麵那位學生的病情,我暫時要和你交代,是這樣嗎?”
隨著陳牧點了點頭。
何書語抬手,指了個方向,“我的辦公室在那邊,你過來吧。”
“放心好了,還有護士在裡麵,在你沒有回來之前,會有人照顧好你的學生的。”
其實我對咱們醫院是放心的,賀聰明在這不會有事的。
話剛到嘴邊。
陳牧就默默的閉上了嘴巴。
現在的他還怎麼好意思說咱們醫院這種話。
何書語倒是沒有陳牧這邊的複雜心情。
進了辦公室以後,就開始詳細的交代賀聰明的病情。
賀聰明腹腔內出血,需要手術。
需要簽字。
不僅如此,腿骨有碎骨頭,還有多出骨裂。
頭部雖然隻是輕微的腦震蕩,但腦後有一個很小的血塊,需要持續觀察。
何書語:“你曾經在醫院工作過,醫院的流程你是熟悉的,患者現在的情況是,隻要有人簽字,馬上就可以安排手術。”
“給我點時間,我去溝通一下。”陳牧神情嚴肅。
手術不是小事情。
更何況還是這種可能需要多科室會診的手術。
學校方麵不可能幫助學生家長做決定。
簽字不簽字。
都要和學生家長溝通清楚,說清利弊。
幾乎是剛從何書語的辦公室出來。
陳牧的電話,就再一次的打到了陸書記那裡。
言語之間。
沒有任何拖遝的痕跡。
陳牧語氣還算是淡定的,把這邊的情況和陸書記交代清楚。
請陸書記安排學校的工作人員,去聯係賀聰明的父母。
陸書記的效率,還算是高的。
再加上。
經過之前幾次,學校和賀聰明的父母之間,相互早就留下了聯係方式。
彼此之間的溝通算不上困難。
不到五分鐘的時間。
陳牧的微信上,就收到了賀聰明父母簽署的授權書。
在賀聰明的家長到來之前,所有的相關醫療通知單,學校方麵(陳牧),都有權利代為簽字。
陳牧重新回到何書語的辦公室。
把自己這邊已經拿到的授權書給何書語看了後,何書語要求陳牧加一下醫務處工作人員的微信,把授權書發給醫院的醫務處,備份了一份電子授權書後。
何書語這才把手術的相關內容,拿給陳牧簽字。
儘管眼前這些單子,陳牧已經看過了無數次。
可畢竟事關賀聰明,陳牧還是仔仔細細的,一條一條的看了下去。
這才慎重的在上麵簽字。
何書語盯著陳牧看了半晌,突然開口道:“前幾天,老師就給我打電話了,說我有機會在臨床遇到你,沒想到我們還真的遇到了……”
聽到老師兩個字。
陳牧的腰背,瞬間僵直。
還是身為一個校醫的職責,才讓陳牧勉強把注意力方慧在眼前的那些紙張上麵。
陳牧近乎於麻木的,一條條的看著上麵的那些內容。
核對。
簽字。
簽字。
核對。
*
何書語:“老師拖我給你帶句話,第一件事,把你曾經的手機卡裝到你的手機上。”
陳牧剛想開口解釋。
就聽到何書語冷哼一聲。
聽到這熟悉的冷哼聲,有那麼一瞬間,陳牧真的不是很有膽量繼續辯解。
果然,下一秒。
就聽到了何書語毫不客氣的冰冷聲線,“彆說你曾經的卡早就沒有話費,被銷號了,這些年來,每個月老師都給你充話費了,保證你不會停機。”
陳牧:“……”
繼續看條款,繼續裝死。
何書語倒是完全不在意陳牧的裝死。
畢竟她隻是個傳話的工具人。
看到陳牧把所有的單子都簽了字,何書語:“還有就是,賀聰明的手術需要有人獻血,醫院的流程你也是明白的,你去獻血?”
陳牧:“……”
他就不該來。
心中默默的吐槽著,可在何書語冷冰冰的目光注視下,陳牧也隻是乖巧的點了點頭,回了句:“好的。”
何書語:“除了這些,老師過段時間,有一個跨城會診,需要來海城,到時候打算順路,考考你這些年學得怎麼樣了。”
“考考我?”
“考什麼?”
陳牧有些懵,他都畢業多少年了?
何書語的唇角,輕輕的勾勒起一抹諷刺的笑意,“考什麼?大概是考某些人當年在老師麵前,吹過的那些牛吧,畢竟當年曾經有人說,即便是對中醫一竅不通,自己也有本事,依靠自己的能力,在醫療領域闖出自己的一片天。”
陳牧:“……”
陳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