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哧!”
聽著周七七的說法。
陳牧有些不受控製地笑出聲來。
“周七七你有點東西啊!其他的報告還沒有出來呢,你連怎麼給患者治病,都想好了?”
周七七有些膽怯的縮了縮脖子。
一瞬間。
腦海中過了很多,學校裡同學們討論過的,職場潛規則。
“陳醫生,不好意思,我越級了……”
陳牧無奈:“這不是越級的問題,你隻是個來校醫院幫忙的,可這裡是市人民醫院。”
“坦白講,就算是伱給出診斷,和治療建議,他們的醫生也不見得會采納,他們有自己的看診方式。”
周七七聽著陳牧這麼說,神色也逐漸變得迷茫起來。
陳牧抬起手。
指了指周七七手中的幾張ct,笑著說道:“其他的報告還沒有出來,你不應該給出診斷結果。”
“比如,我剛剛拉開車糧的領子看了一下。”
“雖然他隱藏的很好,但是身上已經出現潰爛的部分。”
周七七深呼吸了一口氣,“陳醫生,車糧真的是白塞病嗎?”
陳牧點頭:“從目前的已知線索看,十有八九……”
“但具體,是否真的能確診,還要等最後的檢查報告出來才可以。”
陳牧正說著。
手機上突然傳來一陣響動。
陳牧一低頭。
就看到自己的手機銀行短信提醒上,多了一連串的付款記錄。
短短幾秒鐘的時間。
又出去了大幾千塊。
—
蘇冰冰真的是不經意之間,看到了陳牧手機上的內容。
小聲的嘀咕了一句:“隻是做一些檢查,這麼貴嗎?”
蘇冰冰嘀咕的時候,已經捂住自己衣領上的收音麥了。
誰知。
直播間的網友們沒聽到。
卻被一邊的周七七聽了個一清二楚。
周七七:“蘇記者,說檢查費貴之前,先看看他得了多少病!”
“正常人都知道,發燒超過兩天止不住,就要去醫院。”
“他自己斷斷續續的燒了兩年,還不願意來看醫生……”
蘇冰冰還沒有給出什麼反應。
陳牧就被周七七的架勢給驚到了。
不是……
前麵看起來,很溫柔,很知道把握機會的一個小姑娘。
直播鏡頭還在這裡呢!
你說話這麼虎的嗎?
就算你說的話,可能都是有道理的。
就怕到時候被網友逐幀解讀啊!
周七七根本沒有注意到,一邊陳牧驚呆的表情。
持續輸出道:“在這個醫院裡,任何人都可以抱怨自己付不起醫藥費,醫藥費貴,檢查費貴。”
“但車糧真沒這個資格。”
“但凡他真的心疼這些檢查費,醫藥費,早乾嘛去了!”
—
「周醫生的話雖然說的不好聽,但也算是罵到我心裡去了。」
「間斷性發燒兩年,不去看醫生,這家夥能活到現在本質上都是一場奇跡。」
「說真的,普通的病檢查做個三位數的,基本上都能打住。」
「這次還真的不能怪醫生,車糧這種程度,基本上住院是百分百的,做檢查就是為了確定他是要住重症,還是普通病房……」
「他這個病因感覺很雜,檢查不做全了,到時候出現誤診,不還是醫生的責任?」
「……」
—
周七七情緒激動到,眼睛都是紅的。
“檢查費的確不便宜,但也要想想,他要做多少項檢查!”
“幾十項呢!”
“他要是早兩年來醫院,至於是這個結果嗎?”
說著說著。
周七七的眼淚就掉了下來。
陳牧無奈的給周七七遞了張紙巾。
周七七吸著鼻子,看到蘇冰冰有些尷尬的神色。
突然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
站在蘇冰冰麵前,一個九十度的彎腰下去。
麵對蘇冰冰鞠躬,道:“蘇記者,對不起,我剛剛說的那些話沒有針對你的意思。”
蘇冰冰笑的無奈。
伸手扶起周七七:“同學,我大概可以理解你的情緒,剛剛的事,你不用放在心上……”
“不過。”
說著。
蘇冰冰轉頭看向自己身邊的陳牧:“陳醫生,其實我還有一個問題。”
陳牧淡淡道:“你說。”
蘇冰冰:“你和這位周醫生,一直在說車糧可能有白塞病。”
“可以給直播間的觀眾們,科普一下白塞病嗎?”
跟拍攝像大哥在後麵跟著點頭:“白血病我倒是聽過,白塞病是真的完全陌生。”
就在陳牧準備開口時。
就看到吉昊推著剛做完檢查的車糧,拿著一張檢查結果,向他們的方向走了過來。
陳牧衝著吉昊的方向輕輕的勾了勾手。
吉昊差點推著車糧在醫院的走廊裡狂奔起來,“陳醫生,有何指示!”
陳牧蹲到車糧的身前。
一隻手輕輕的拎起車糧的褲腿。
“天呐!”蘇冰冰睜大眼睛,捂住嘴。
跟拍攝像大哥差點沒扛住攝像機,直播鏡頭都跟著抖了一下。
跟拍攝像:“臥槽?!”
在這之前。
陳牧從來都沒有在鏡頭前,拉起過車糧的褲腳。
除了和車輛有接觸的幾位醫生,沒有人注意到車糧褲腿下的皮膚情況。
隻見車糧的大腿和小腿上,有著大片大片的紅斑。
有的地方,皮膚出現了潰爛。
關節處更是看起來腫脹。
—
「臥槽?第一次聽說這個病,陳醫生直接給我來了個視覺震撼?!」
「這個紅斑看起來有些眼熟,確定不是什麼過敏性紫癜,紅斑狼瘡?」
「幾個醫生都說是白塞病,可能就是白塞病吧?」
「身上都這樣了,還拒絕看醫生,這小子真的是個狼滅……」
「海城大學的學生,每隔一段時間,都可以給我帶來一輪新的震撼。」
「怎麼預防白塞病啊,我看到這個腿我是真的怕了,嚇哭了,嗚嗚嗚!!」
「……」
—
“都這樣了,你之前為什麼還要拒絕看醫生啊!”
“你那兼職就非做不可嗎?”
做節目這麼久以來。
身為主持人的蘇冰冰,第一次在鏡頭前,完全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看著車糧的神情,和看著一個瘋子沒有什麼區彆,“同學,健健康康的活著,不好嗎?”
車糧有些難堪的捂住了臉,“最開始,我不看醫生,隻是想爭一口氣……”
“我曾經有個很喜歡的女孩,發高燒還在堅持打工,我想學習一下她的精神。”
陳牧也是很無語,“你就不能學點好的?”
車糧:“我大概堅持了一年多,吃退燒藥和布洛芬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