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人不知為何今日出了城,但總是結伴而行的。
少女端莊秀美,少年清冷如仙,眾人被他們的月華一般的美貌吸引,又被那黑衣武士冰冷的氣息震開。
似乎察覺到了他們的視線,那武士倏然朝這邊偏頭。
分明是不一樣的眼睛,不一樣的顏色,裡麵的嫌棄卻叫鳴人不禁一抖,仿佛回到手裡劍怎麼都扔不準的某個夏日。
【漩渦鳴人你個笨蛋——手腕使力不是手肘啦!】
很鎮定很文雅的宇智波大小姐已經被他氣死,凶凶瞪了他許久,最後隻是伸手矯正他不對的姿勢。
靠得很近,短發掃了一下又一下,癢意叫鳴人扔手裡劍又失敗了。
佐紀更氣,一連罵了好多聲笨蛋,卻也拿他沒辦法,隻能拉著他一次又一次實驗。
鳴人不知道佐紀知不知道,由於小時候的經曆,他看見彆人生氣,是會害怕的。為了更順利活下去,鳴人早就習慣通過偉大的夢想,去美化這些惡意。
——成為火影就好了。
火影就該背負一切,就該愛護所有人。
愛這麼偉大,當然能原諒一切,所以村民們對他做什麼,都是可以接受的。
唯有佐紀不一樣。
伴隨怒火而來的,絕不是拳頭和疼痛,而是期望和“愛”。
它自私極了。
冷酷和從前的小夥伴斷絕關係,隻和鳴人一個人好。半點可能透露心事的東西絕不肯讓外人知道,看了什麼書決不許對外說。
卻很溫暖。
看看現在。明明自己為了增強實力,平時急躁的不行,現在再急切也不會上拳頭,也不會中途放棄。
【我爸爸都不會因為學不會就打人的,我怎麼可能會打你!】
佐紀也不說自己根本沒有學不會的時候,一直這樣細致對待他,但鳴人早就聽宇智波美琴這樣炫耀過了。
她的一切行為都來自父母兄長的愛,說是“愛”裡誕生的小孩也不為過。
那麼,願意聽佐紀指教的鳴人,就算沒有誕生在愛裡,一定也生活在佐紀的“愛”中。
愛讓他成長,明白自己淺薄和缺陷,然後向更好的自己前進。
鳴人能理解佐紀追逐最後親人的選擇,因為他也是這樣做的。
但這在村子裡不也可以進行嗎?
外麵多麼危險,鳴人至今還記得第一次去醫院探望佐紀時候的守衛森嚴,也記得佐紀謹慎到過分的警惕。
他仍然希望把佐紀追回來。
那麼,麵前這個究竟是不是佐紀呢?
“你是嗎?”
沒有一點試探,沒有一點套路,鳴人不按規矩直接開口,聲音沙啞:“就算不是,你肯定也是她的手下吧?”
藍與綠的兩雙眼睛深深對視,鳴人說:“抱歉,最近是我太急躁了,之後我不會再像這樣冒昧打擾了。”
那黑衣白發的少年譏笑道:“你竟還知道冒昧?”
鳴人快速道:“因為有人教過我,這樣做很沒有教養。”
見他皺眉懷疑,鳴人繼續不管不顧說:“那麼,請幫我帶句話可以嗎?”
“‘佐紀,你的發繩落在櫃子裡了,記得回去拿。’”
漩渦鳴人仍然記得那是宇智波鼬送給佐紀的入學禮物。
彆的家人贈物當然還有,但這是鳴人知道的唯一一個,也是印象最深的一個。
因為走在她身後,總能看見她被紅繩紮起的發絲晃動。
而那白發少年隻是輕輕挑眉,隨手買了根絲帶給所謂的妻子係上就走了。
“唔,‘你的佐紀’走了哦,鳴人?”
“我的……咳咳,都說了不是我的佐紀啦……”沙漠白日炎熱非常,鳴人卻不禁摸了摸雙臂,喃喃道:“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他真的不希望佐紀被這樣比較。
那個人,她應該是更加高高在上的,就算住在同一屋簷下,鳴人也覺得自己不過是月亮身邊的星星罷了。
他是如此在意她,仰望她,追趕她,希望在她身上用更好的形容詞。
比起現在的朋友關係,其實鳴人更渴求關係的是親人,但佐紀一定不願意。
他不一定知道有些東西必然隨著那個晚上被封存,但知道要尊重佐紀的意思。
愛情這種從沒在鳴人生活裡出現的東西,佐紀說是彆人操控她的醜陋籌碼,鳴人也就信了,並反手就把這個詞拋之腦後。
剩下的就是友情了。
就像書裡描寫的一樣,互相慷慨,為彼此奮不顧身——雖然佐紀可能不願意,但他是願意的。
這個單箭頭粗的,自來也隻覺得:“……”
他忍不住看了一眼卡卡西,卡卡西無辜攤了攤手,表示自己也沒轍。
作者有話要說:月明星稀大家都知道的吧,月亮明亮的夜晚,星星一般不多。好歹跟著念了書,鳴人知道這個意思的。
看起來有點自卑,但其實透露了一絲得意,就像嘴裡說著隻是朋友,鳴人當然知道佐佐子現在沒什麼朋友。
這是一個很珍貴的詞語,他知道的,然後他用了。
不知道的人或獸:我都快不認識朋友這兩個字了……要不是不希望這小子開竅,拳頭已經砸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