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紀剛一落地,就看到一個麻花條狀的不知名物朝一個站在天台的和服少年襲去。
即使剛剛封印進體內的能量還躁動不已,但沒有時間多想,她瞬間拔劍迅疾而去,另一隻手單手結印招來烏雲之上的雷光——
“轟隆!!!”
太宰治隻看到忽然出現的白發少年召喚雷電擊中了什麼,連帶砸壞了隔壁的廢棄建築,濺起一地煙塵。
“哇哦。”
毫無起伏的一聲驚歎之後,太宰治坐下來看起了他眼中的無實物表演。
等佐紀解決完不明物,周圍已經是一片破爛,完好的隻剩下那個卷發少年所在的樓棟。
從空中急速變換身形下落之後,佐紀一眼就看到坐在圍牆上搖晃雙腿的少年,他眼睛亮亮的,撐著腿跳下圍牆就要和她說話。
“你是異時空來的人嗎?魔法少年?變身劍客?”
真是無禮。
麵對救了他性命的人,就算佐紀也沒想要什麼回應,也不該這樣沒眼力地纏上來。
但,這裡遍布鋼筋水泥,無論和木葉還是音隱都不一樣。側耳靜聽,遠處還有不知什麼機器運作的聲音,天上還滑過不明飛行物。
果然如津子所說,不是同一個時空了。
佐紀忍不住摸了摸眼角。因為不想穿越時空,以免做出什麼自己都控製不了的事,佐紀特意改了解封術式,沒想到竟然還是造成了這樣的後果嗎?
但還是比穿越時間好,身處異世界的佐紀仍然這樣判定。不可控的,比起服從自己內心的軟弱,還是這樣總有辦法的突然事件比較能讓她接受。
然後……為什麼她的幻術,對眼前這個湊上來白給的少年沒用?
明明這家夥連剛才那些不明物都看不見。
少年好像知道佐紀正在做什麼似的,仍然笑盈盈看著她,有恃無恐極了,叫佐紀有點迷茫。
如果有特殊能力的話,按理說不應該隻知道追著她的打擊點,而不至於連最開始那隻快要湊到他臉上去的都看不到。
“對哦,究竟是為什麼呢?”
沉默相對的時候,少年忽然這樣說了,篤定的表情很欠扁。
“……”
沒有生氣,也不必要糾纏,佐紀緩緩收回大蛇丸上貢的草雉劍,轉身就要回到天台邊上去。
遠處又出現了那種不明物,和之前不同的是,有一個身穿黑色製服的丸子頭少年召喚了同樣長相怪異的生物與之對決。
佐紀想去看看。
太宰治連忙招手:“誒!等等……”
這算是遇上了好脾氣的大人嗎?遠方又出現了什麼?
太宰治眼睛一眯,不安分的時候就要夠上這個冷峻少年的黑色衣角,誰料碰上的一瞬間,一陣白煙炸起,白發少年瞬間變成了黑發少女。
“誒……?”
驚訝發出的氣音也是女孩特有的細軟。不僅如此,變矮之後的身形看起來是和他差不多的年紀,十三四歲,眼睛還微微瞪圓,看上去年紀更小了。
等等,這是什麼真魔法少女劇情嗎?
太宰治眨眨眼睛,正欲說更多時,卻見眼前的黑衣少女迅速調整表情,拔刀而出,冰冷銳器擦著他太陽穴而過——而後少女朝著他身後砍去,身後又傳來雷聲,原來又有“怪獸”。
呼——好險!太宰治摸了摸腦袋,驚訝發現耳上沒有碎發。
看著很冷淡……實際脾氣還不錯的樣子?
.
“你們要和我走嗎?”
莫名流落在異世界的第一日,從某個奇奇怪怪的生物手下救走某個陰沉沉的卷毛少年之後,一個忽然出現的男人這樣和佐紀說了。
這是什麼大蛇丸的拐人語錄啊……精神空間裡的佐紀和因陀羅同時皺眉。
說話的男人,不,應該說是少年,他紮著黑色丸子頭,臉邊有一道劉海,穿了一身簡潔的黑色服裝,下褲是不太規矩的燈籠褲形狀,耳垂很長,裝扮詭異,但臉上是熟悉的帶著善意的表情。
一個大男人和津子姬撞了表情,這真的可以嗎?
算了,某個不良白毛老師控製不住,偶爾也會露出這樣的表情,母愛溢出而已。
“怎樣?”
似乎是很不熟練,說話的時候,這個高中生臉上還有些猶豫。
在這裡的其他人都能看出,丸子頭不是猶豫要不要帶他們走,而是思考自己能不能照顧好兩個小孩。
是的,明明是第一次見麵,佐紀都覺得這樣的相遇很可疑,但這個陌生人竟然已經在思考這種事了。
“你是誰?”
佐紀看似遲疑的時候,身邊的另一個黑發卷毛少年乾脆發問了。
和麵無表情的佐紀不同,他懷疑的表情接近誇張,看上去在虛張聲勢,“在把那——麼大的怪物吃掉之後還和我們說這樣的話,誰知道你是不是要拐我們去吃啊!”
夏油傑笑臉僵硬了一瞬:“……”
被說了吃咒靈什麼的……或許這孩子是在害怕?
卷毛少年身邊的黑衣少女猶有帶刀,即使臉上沒有表情,手也是搭在刀柄上的,這麼說,少年更加緊張也正常。
夏油傑重新收拾表情:“抱歉,是我唐突了……能夠看到剛才的東西的話,你們知道咒術師嗎?”
兩個其實還不太熟悉的小孩沒看對方一眼,仍然目光直直看著夏油傑。
此地是一片工業廢墟。
莫名有好幾隻高級咒靈在此出現,協會的人便清理了周圍,隻等上麵派高級咒術師下來斬殺。
來人就是東京校三年級的特級咒術師夏油傑。
在夏油傑被看到使用“咒靈操術”收服咒靈的之前,他當然也看到了佐紀引天雷消滅咒靈。
這是那個少女的術式——習慣使然,夏油傑這樣認定了。
即使這個名叫“佐紀”的少女問什麼都不願意回答,他也貼心隻當她有苦難言。
無論是結印召喚雷光,還是踩牆橫跳高樓的熟練度,都是他親眼所見,沒有經受訓練可做不到這樣流暢。
又不是所有咒術師都要來高專上學,或許是其他地區的野生咒術師呢?夏油傑不像好友五條悟出身家族,因此不大了解。
兩個可以稱作是孩子的少年少女還在抬頭看他,夏油傑沉吟片刻,問了上述問題。
其中自我介紹是太宰治的流浪少年笑眯眯聽他解釋完“咒靈”,“咒術師”等等術語,得知了剛才夏油傑吞咽的動作是“術式”之後,又追問了好幾個問題,夏油傑都一一耐心解答,於是他才像放下了心似的,願意和夏油傑走了。
聊天的時候,他們已經走到了外麵來。
車水馬龍,高樓大廈,一切都是從未見過的新景象。略過一堆勉強可以和老家搭上線的器械和人類,還有和剛才一樣的不明生物在人群中恍惚遊走,人們毫無察覺。
佐紀心裡已經有了判斷。
就像忍者一樣,咒術師這個群體是特殊的。
而且夏油傑似乎處在較高的位置,剛才一出來就有人停下手中作業迎上,嘴裡不住誇獎什麼“不愧是特級”,“果然很快”,“年輕有為”雲雲。
等夏油傑寒暄完回來,就聽到這個一直沒說話的少女問:“和你走,是去哪裡?”
聲音冷冰冰的,不像請教,而像是盤問。
“學習咒術的學校,當然也不止咒術,普通大學有的我們都會有。”
即便如此,夏油傑還是簡單介紹了重點:“不僅可以和大家一起學習,還可以接任務照顧自己。”
聽到“學習”兩個字,佐紀心裡更乖覺了一些。學校聽起來就很安全,很適合準備消化“龍脈”的佐紀。
“哦!”太宰治發出了一聲活潑的聲音:“聽起來很棒的樣子啊,佐紀!”
聽他強調的這個重點,是心理陰影嗎?又把我們腦補成了什麼模樣?太宰治心念一閃,更加知道該如何和這個高中生社畜相處了。
這個自來熟的家夥到底在興奮什麼?算了,一切與她無關。
“怎麼了嗎?”注意到兩人的動靜,夏油傑試探喊了一下名字:“佐紀?”
身穿黑色和服的少女根本沒有把手從黑色劍柄上移開過,即使腳步跟著走了過來,眼睛也總是警惕懷疑的。
太宰治剛才嘰嘰喳喳纏問了他許久,但佐紀始終一言不發,不哭也不笑。
就像和野生貓咪喊“貓貓”的效果一樣,佐紀反而往旁邊走了兩步。
夏油傑正不知如何是好,看到太宰治想跑過去攬她的肩,才知道佐紀不是想躲他。
大概吧。
“夏油先生彆難過啦!佐紀隻是害羞而已!”
佐紀閃身好幾下都沒見太宰治伸出的罪惡之手放下,眉頭越皺越深。
他這樣不善體術的真少年從前就是一個手刀的事,奈何新人新世界,萬一眼前這個知道很多的工具人不肯說話的話,她要找誰?
想到兩人都對夏油傑的情報感興趣,佐紀乾脆繞到了夏油傑身後去,夏油傑一怔,從善如流幫忙按住了太宰治的肩膀。
這一接觸,他就發現自己的咒力運轉滯澀。條件反射鬆手之後,夏油傑還聽到這個少年說:“是因為知道我看不見你們說的‘咒靈’,就要丟下我嗎?”
當然不會。
看到被他操控的小咒靈在觸碰到太宰治的一瞬間潰散,夏油傑在心裡這樣回答。
他伸手扶……沒扶住身後的少女,溫和回答了太宰治的問題。
見太宰治的奸計得逞,佐紀又靈敏閃身到了他麵前去,得到少年一陣得意的眨眼。
看吧,不碰你我也能展現我的特彆。
好人什麼的,真好用啊~
聽著耳邊不用她引誘就滔滔不絕科普的的聲音,又想到好用的卡卡西等等,佐紀深以為然。
咦,腦子裡忽然出現的大蛇丸是怎麼回事?快點摁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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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夏油傑撿了兩隻黑貓回家的消息,五條悟很快就知道了。
“不是貓啦……”難得兩人任務時間錯開碰麵,被纏著問的時候,夏油傑無奈極了。他耐心糾正:“也沒有帶回家,佐紀和太宰現在都住在學校的宿舍。”
末了他還不忘補充:“我怎麼可能把女孩子帶回家啊……他們都有十三歲了。”
五條悟一針見血道:“但是你拜托硝子幫忙采購女孩子需要的日用品了。”
“那是因為同為女性,硝子更知道佐紀需要什麼。”夏油傑理所當然說。
他確實關心兩個小孩,還幫忙布置了宿舍的各種用具,衣服說實話也買了,但人總不能進到內衣店裡去。
“那手機電腦?”
“以後接任務總要能聯絡吧?”夏油傑臉上又掛上了憐愛:“說起來,那兩個孩子好像都沒接觸過現代科技,真是……”
可憐。
他們的過去究竟是怎樣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