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蘿莉控文科生森鷗外和正人君子體育生之間,就算知道佐紀可能更需要文化人給她講解,夏目漱石還是毫不猶豫選了福澤諭吉。
福澤諭吉答應了。
卻不想應下恩師不久,他就在委托人的住宅碰見了深夜來訪的少女。
福澤諭吉霎時明白最近聲名鵲起的港口黑手黨殺手是誰,又因為曾經相遇,佐紀又是恩師記掛的小孩而更加痛心疾首。
沉痛惋惜表現在福澤諭吉嚴肅的臉上便是凶惡的殺氣。
他問:“是誰介紹你去港口黑手黨的?”
沒有擔保人,佐紀小小年紀絕不可能爬得這麼快。
佐紀被加倍的憐愛看得渾身發麻,才知道自己原來還沒免疫這種天降隕石般的關心。
她冷下臉色:“與你何乾?”
……確實沒什麼關係。
江戶川亂步曾經也是無家可歸的少年,但在不明白黑白分彆的時候,及時被他撿回去了。
那麼,眼前的少女呢?福澤諭吉要看著她淪落黑暗嗎?
不可能。
不管是不是老師的熟人,隻要見到了,還有拯救的可能,他是絕對不會放棄的。
雙方纏鬥了一陣。
即使異能力的作用不在攻擊,福澤諭吉本身就是超強的劍客。佐紀原本沒有殺他的心思,但現在卻發現自己不動死手,根本不能突破這個銀發劍客的屏障。
要動手嗎?
但他是個好人,又不是任務目標,那天對她釋放善意的晶子亂步,正是這個人手下的被監護人……
佐紀決定繞開福澤諭吉,換個方向解決任務目標。
察覺她萌生退意,福澤諭吉心下大定,更加肯定這是個溫柔的孩子。
劍鋒交接之後推開的間隙,福澤諭吉忽然拿出一個U盤。
日本刀多用雙手,但此時冰冷的金屬光澤在男人不拿刀的掌心閃耀。
他如此不加防備。
佐紀問:“這是什麼?”
“是夏目老師讓我交給你的。”福澤諭吉定了定神,覺得讓蘿莉回頭是岸希望更大。
“哦?借此威脅我饒過你嗎?”
佐紀正想嘲笑他癡心妄想,卻不想這個劍客篤定回答:“不,你不會殺我。”
“……之前也是,除了任務目標,彆的人都不會死。”
怎麼這個人還很感動一樣,那不也是殺人嗎?
主動與否,對佐紀來說沒有分彆的事,對福澤諭吉來說差彆可就大了。
在這個不公平的世界,出身就決定了人生的大部分命運,如果可以,他想朝正向黑暗墮落的少女伸手。
“那個東西,對我來說可有可無。”佐紀橫劍在胸前,高傲道:“如果以為這樣就可以對我說教……”
她話沒說完,那個亮晶晶的東西被福澤諭吉拋了過來。
佐紀用劍尖接下了它,是U盤。
福澤諭吉看起來誠懇極了,“我沒有說教的意思,抱歉。”
少女明知道他沒有惡意,本身也對他沒有惡意,但還是下意識戒備了。看到這樣的情況,福澤諭吉更加痛心疾首。
“……晶子和亂步都很喜歡你,佐紀……如果能來偵探社做客就好了,”
佐紀深深凝視著他。
果然是年齡的原因嗎?
等她長大,這樣的大人就會消失了吧?
既然是時間的錯,佐紀便說:“好,我會去的——不過是在這次任務之後。”
說罷她就想翻窗戶,福澤諭吉也預判一樣轉變身形,卻不想拐角處忽然出現一個穿著黑色大衣的黑發男子。
是蘭堂。
“走吧,任務已經完成了。”
他絲毫不在意自己受到了全場矚目,深夜裡冷金色的的眼睛好像會發光一樣。
佐紀輕盈躍起,落在他身邊。
“你怎麼來了?”
當然是因為不好繼續被蘿莉包養。
蘭堂嘴上卻是另一個理由:“你今天,未免太慢了。”
“……”怎麼覺得臉有點痛?
他還順便幫佐紀把理由找了:“不過,對手畢竟是政府曾經的最強殺手,我也有點擔心,就過來看看。”
“曾經?”
佐紀原來還覺得奇怪,這種強度的保鏢為什麼不出現在室內,原來是現在不受信任。
這個大叔現在不也和黑暗糾纏不清麼,還好意思說她!
佐紀拉著蘭堂就走了。
隻有關節處的衣料被扯動,因為深夜看起來比白天更冷。
蘭堂按照習慣變了個懸浮在空中的小方塊之後,雙手都塞進了袖子裡不算,他還要塞進口袋裡,不肯拿出來。
“居然這麼冷?你的手套呢?”
蘭堂抖索索慢吞吞答:“出來的時候忘記了。”
佐紀捏著發光方塊思索了一陣,忽然說:“那你把頭低下來。”
蘭堂不明所以低下頭,恰好對上佐紀變紅的眼珠子。
暈過去之前他還聽佐紀說:“就當是報答你沒透露我的消息吧。”
雖然蘭堂不願多管閒事早在佐紀意料之中,但現在,這條鹹魚不就是沒事找事了嗎?
所以她現在也想沒事找事。
小鳥玩偶從佐紀袖子裡探出頭來:【為什麼不催眠他走回去呢?我覺得,直接幫他糾正溫度感知也可以……現在佐紀要親手把他搬回家嗎?】
【……】忘記了可以這樣!
佐紀說:【在人家大腦裡動這麼多手腳,我和他很熟嗎?更外麵有港口黑手黨的人。】
於是佐紀把玩偶止水留了下來,自己去了附近的據點叫人。
人來了好幾個,但被指揮著乾活的隻有一個紅發的年輕人,彆的好像隻想出來吹吹風,順便吹吹佐紀。
裡頭有個話很多的:“沒想到蘭堂先生竟然倒下了?這次的任務很棘手嗎?”
佐紀麵不改色:“誰叫他忽然跑出來呢?”
“哦!是被波及了嗎?那可真是倒黴!”
似乎還有人想拍馬屁:“不夠佐紀小姐強就不要出來搶功勞了嘛!”
“是的是的!照我說,以佐紀小姐的年少有為,根本不需要輔助嘛!”
見他們還要說蘭堂壞話,佐紀皺眉道:“蘭堂確實有幫上忙。”
“哦?是嗎……”
既不想聽他們繼續踩一捧一,也不想接著聽兩人一起被吹,佐紀乾脆把他們都打發走了,隻留下那個把蘭堂扛在身上的老實人。
把蘭堂送回家裡的床上放著之後,這個名叫織田作之助的老實人還給佐紀發送了建議:
“蘭堂先生看起來不是被雷劈的的樣子,如果是中了什麼不知名的異能力,最好還是去找森醫生。”
眼力不錯嘛。
佐紀懷疑他是森鷗外的說客:“你和森鷗外很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