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都立咒術高等專門學校。
兩隻一年級幼崽跑路一個星期有餘,高專無論是教職工還是學生,對他們都不擔心。
“有什麼好擔心的啊!”五條悟對著電話說:“那兩個小鬼,一個比一個狡猾,要我來說,倒黴的肯定是想對他們動手的人!”
“嗯……”夏油傑無可反駁。
他在外麵做任務走不開,雖然擔心,但也清楚明白兩個習慣流浪的孩子一定能照顧好自己。
更清楚兩個孩子的嬌氣。
“在外麵總不比學校,受了委屈的話……”
五條悟乾脆打斷:“他們哭沒哭我不知道,新來的那個一年級倒是哭了,聽說內疚到逢人就道歉,還以為是自己排擠走了兩個小同學呢!”
“我沒想說這個。”夏油傑緩緩補上下半句,“就像你說的,總感覺對麵會死。那樣就不好處理了吧?”
“……歪?”五條悟拍了拍聽筒:“你真的是夏油傑嗎?”
他正義感十足的小夥伴呢?
夏油傑最生氣那次,就是一年前星漿體事件的時候。
一群愚昧的人為了自己臆想神明的完美無缺,千方百計想辦法殺掉一個即將與神融合的少女祭品。
那還是當著他們的麵。
約定要保護的,鄰家小妹一樣的任務對象就那樣被無情射殺。
太荒謬了。
五條悟又氣又迷茫,無能為力的同時,憤怒在催生殺意,還是夏油傑忍得住,把三觀借給了他一下。
“算了吧。”夏油傑這樣搖頭了,見殊途同歸的摯友這樣,於是五條悟也忍住了。
但現在,殺人這種事,已經能這麼輕易說出口了嗎?
夏油傑頓了一下,“其實,我隻是想開個玩笑。”
從前無話不談的摯友,為什麼聽不出來呢?
五條悟假裝鬆快:“那有什麼辦法,我們很久沒有暢聊啦!一直都是任務任務,然後就是佐紀太宰……”
實際就是他們二人都在迷茫,見了麵也不知道說什麼。
被社會狠狠磨礪之後,再談夢想和友情,憑空就多了許多重量。一時不知如何是好的話,隻能被推著做任務,悶頭前行了。
等等,傑是不是已經可以和他開玩笑了?
五條悟略一思索就明白了,這是養貓的功效!
他當然是不想養貓的,但是摯友需要貓貓的治愈啊!
並沒什麼蹭夏油傑的貓的意思,五條悟忽然興奮起來:“這樣吧!你接著忙任務,我幫你找他們回來!”
夏油傑呆了一下,五條悟有這麼熱心嗎?
“嘟嘟嘟——”
“是村子信號不好嗎?歪,悟?”
五條悟掛了電話就溜了,留下一堆不知道會不會分配在夏油傑頭上的任務,一去不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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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紀並不知道好心的學長正在來的路上,仍然專注於中原中也,順便圍觀太宰治的被關愛日常。
森鷗外顯然不肯輕易放人,福澤諭吉的黏性也有過之而無不及,太宰一改往日嫌棄,已經對佐紀哭著喊著求入住了。(bushi)
對此,住在隔壁的蘭波沒有意見。倒不如說他還覺得高興,又有一個美少年逃脫了森鷗外的魔爪,讓太宰治又好一頓笑。
佐紀在圍觀太宰治的受難日常時,太宰也在旁觀她和中原中也即將誕生的絕美宿敵摯友情。
有時候翻看資料沒忍住笑出來,被佐紀好一頓教訓不算,還被按頭加入誘拐中原中也小分隊。
蘭波在去政府之前,先去港口黑手黨探查了一下。
撿到被槍擊失憶蘭波的,就是這個組織。按照常理推斷,港口黑手黨裡應該保存了不少鐳缽街爆炸的現場資料。
他是中高層成員,佐紀又眾所周知最近在對付鐳缽街的羊之王,根本不用潛入,信息部門的同事對他可謂是大開綠燈,資料輕鬆到手。
隻是出去的時候,蘭波遇見了尾崎紅葉。
“……”
雙方靜立對峙,尾崎紅葉眼神探究莫名,蘭波不由得有些警惕。
終於,她先開口了,語出驚人。
“蘭堂君,你是想帶佐紀私奔嗎?”
尾崎紅葉沒有殺意,反而帶了淡淡的悲傷。
蘭波腦中原本在飛速轉動,準備找借口搪塞這位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的敏感高層。但這句話一出,他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感覺:“……”
“差不多。”
才怪。
雖然確實想把人帶走,但原因肯定不是尾崎紅葉腦子裡想的那個。
回想起曾經吃過的尾崎紅葉的瓜,蘭波艱難開口:“您……為什麼會這樣想?……算了,很容易被看出來嗎?”
尾崎紅葉輕輕搖頭,又悠悠歎了口氣。
她不說為什麼,隻是問起蘭波和佐紀約定要離去的時間,並表示自己可以幫忙遮掩。
見蘭波臉上逐漸升起的警惕,紅葉勉為其難解釋了一句:“不要誤會,我隻是不想讓首領順心,也不想看佐紀白白死在羊之王手裡。”
蘭波根本不知道怎麼解釋。
他確實邀請佐紀了,但佐紀說她遲早要回家的。離開的日子未定,佐紀還有事要做,他也要斟酌荒霸吐對他與國家的意義。
但直白說“不知道,沒確定”的話,產生了誤會的女性高層小姐會不會惱羞成怒,直接把這件事捅到首領那邊去?
蘭波沉吟了一下,說:“佐紀確實想和我走。”
“嗯?”
“但,您知道森先生嗎?”他的話語無不帶憂鬱:“佐紀說,一定要先把眼下的事解決完……”
蘭波是個病懨懨的老實人,還漂亮,本分。
他難得露出這樣欲言又止,痛心疾首的表情,尾崎紅葉又深刻知道森鷗外究竟是怎樣沒下限的渣男,不自覺就腦補了許多。
好家夥,蘿莉已經知道你是個坑想跑了,森鷗外還要拿什麼恩情愛慕物儘其用!
(森鷗外:……?)
她似乎比蘭波還要急一些:“所以你就讓她單槍匹馬和羊之王戰鬥嗎?!”
蘭波的臉色更陰沉了:“……我有什麼辦法,這是首領的意思!”
回想起自己和情人慘遭壓迫的那段日子,尾崎紅葉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蘭波好像找到了戲路,開始滔滔不絕:“如果我去的話,接下來不知道還有怎樣的磨搓在等著她!”
“羊之王為人算正直,要是圍攻,他才是會全力以赴吧?”
普通的上門挑釁,打不過還不至於原地gg。
聽著蘭波無可奈何的話語,尾崎紅葉細細的眉尖緊皺,染了指甲的指尖已經刺進了肉裡。
太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