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太宰治一個人安靜的晚飯時間之後,少年憤憤不平出門折騰了任務對象好一番,然後和友人相約小酒館。
十八歲的織田作之助看了眼十七歲的阪口安吾,又看了看十三歲的太宰治,真誠提議道:“不如我們去咖啡廳吧。”
“不要!”太宰治手舞足蹈抗議:“織田作,你不要看不起你自己啊!”
織田作之助一臉無辜:“我沒有。”
阪口安吾捂臉:“太宰君,看上去未成年的隻有你一個吧?”
“老板才不會在意這些,他們有錢賺就好啦!”
嘟嘟囔囔說著,一行三人走進了名叫lupin的地下小酒館。
“安吾!不是我說你,你上司究竟是怎麼想的,怎麼想讓你走佐紀的路子進潛伏進港口黑手黨呢?”
太宰治已經醉了一些,嘴裡罵罵咧咧的。
“她看起來像是備受信任的樣子嗎?!”
很像啊,港口黑手黨一向很囂張,專門打造一個Superidol多正常。
阪口安吾尷尬說:“哈哈,主要是長官這樣認為……前麵還有尾崎乾部的前車之鑒。”
就是很熟練的那種,很重用,但一點後路都不給人留的那種嘛!
太宰治哼了一哼,不屑道:“前後兩任都是蘿莉控,我看下一任也差不多了!”
阪口安吾擦擦汗,開口就是附和三連:“哈哈,你說的是,我也這麼覺得……”
織田作之助忽然說:“今天說了很多佐紀的事呢。”
他問:“太宰,你和佐紀小姐鬨脾氣了嗎?”
“她都不會生氣的,不爽就直接走。”太宰治嗤笑道:“況且現在還有人給她撐腰呢,我生什麼氣?能怎麼生氣?”
織田作之助一錘定音:“哦,是你單方麵生氣了。”
“……”太宰治:“說好的你不會吐槽呢,織田作?”
阪口安吾吐槽說:“他難道不是說出實情而已嗎?”
太宰治氣呼呼腿一邁,背過身去喝了一口酒。
“所以是發生了什麼?”織田作之助耐心問。
太宰彆扭轉過身來,把佐紀夏油傑那些破事給說了。
“是吧?沒見過這種笨蛋吧?”少年鬱悶極了:“這和瞎了有什麼分彆……”
織田作之助思索道:“原來如此……明白了,我現在去那個,東京都立咒術高等專門學校,找五條先生過來吧!”
太宰治:“哈?”
少年急忙轉過身來,還來不及說什麼,就聽阪口安吾用輕鬆的語氣吐槽:“嚇到了?好久沒聽人說過學校的全名了吧?”
他瞪大了鳶色的眼睛:“不是、我——”
“可能犯罪,但既然太宰說了,那就是一定有問題。”織田作之助說:“難道要他逃脫規則的製裁嗎?”
太宰治失語了。
良久他才反應過來:“……可這和我有什麼關係呢?”
“太宰現在不是一臉在乎的樣子嗎?”
有嗎?
阪口安吾咳嗽兩聲,“按照我們對你的理解,覺得不爽的當時,就算不搞事,應該也會轉身離開吧?”
然而現在太宰治出來找朋友了。
按照一般習慣,這種行為應該叫做“求助”。
在座三人的人生都說不上正常,從前都沒什麼朋友,但阪口安吾和織田作之助可比太宰治懂得多的多。
畢竟,這個孤獨的孩子仗著自己心術過人,早就閉上了眼睛,偶爾看不清自己。
太宰治怔怔道:“那是——那是因為,聯絡工具被佐紀摔壞了——”
又不是他的錯,也不是他所想。
但這種話要是從彆人的嘴裡說出來,太宰治絕對會判定是借口,然後是一係列的攻心操作,非要那個人直麵自己軟弱的內心不可。
但現在這個人是他自己。
軟弱的,逃避的,不敢承認的。
織田作之助緩緩道:“我覺得,你和佐紀小姐關係很好啊……”
哪裡好呢?
雖然在外人眼裡他們同行了很久,他可以隨心貓在佐紀身後利用她的武力,佐紀煩大叔的關愛也會把他丟出去頂鍋,說是搭檔也不為過。
但兩人心知肚明,就算住在同一屋簷下,二者也是熟悉的陌生人。
隻是碰巧遇見而已。
太宰治回神,老神在在笑笑:“我覺得很普通啊!甚至算不上朋友。”
阪口安吾小聲和身邊的紅發男子逼逼:“太宰真的明白朋友是什麼嗎?”
織田作之助用正常的聲音說:“我們不是他的朋友嗎?”
這並不是他不願意承認的感情。
如果要讓太宰治退縮,和他們清淡的君子之交不同,那必然是熾熱如火的感情。
但是想想熱情如火的佐紀……啊這,告辭。
那就是太宰自己燒起來了。
說到底,這樣彆扭不肯承認的關懷,他不會是早戀了吧?
看出了他倆所想,太宰治黑著臉否認:“沒有!”
“誰會喜歡笨蛋啊!”
隻是很有安全感。
太讓人羨慕了吧!隻要被喜歡,敏銳的少女會自動閉上眼睛,好像無論對麵究竟是怎樣壞的人,又如何變得不堪,她嘴唇裡隻會吐露一句話:我不在意。
被她那樣全心全意注視著,即便是不可名狀的混沌,都會因此有了錨點,然後變成人,降臨到她身邊去。
“……這不是愛情。”
——這是謀殺。
擅自把人當做神一樣仰望,又把神當做人一樣溺愛,沉重的責任如雲一樣遠去。
這算什麼,這不是故意讓人離不開她嗎?
太宰治臭著臉說:“我沒有喜歡佐紀,她也不是我的朋友!”
說到底,被這樣注視的又不是太宰治,太宰治隻是看到了佐紀這樣看彆人。
這樣一來,好像有什麼想法,都是自作多情。
阪口安吾不忍直視一樣捂住了眼睛。織田作之助定定看太宰治幾秒,放下酒杯,鄭重道:“我今晚就出發去找五條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