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
臨行之前,五條悟忽然拋了個文件袋給太宰治,“太宰也要來的話,不如來幫忙看看這個。”
學長冷酷宣布:“反正彆的你也派不上用場吧?”
太宰治低頭一看,是夏油傑的罪行判決書和逮捕令。
糟了!
本以為最重要的東西能順利混過去的,結果五條先生竟然一直把這樣的東西帶在身邊嗎?
太宰治竭力維持表情的若無其事,裝作嫌棄抖了抖手上文件,就要把東西丟向窗外。
止水從心裡傳來微妙的情緒,佐紀直覺伸手,做出索取的動作。
“夏油先生的判決書嗎?給我看看。”
太宰治頭皮一緊,強笑道:“連這個也不給我保管嗎?好啊,竟然如此排擠我和硝子小姐!”
拉著根本不在場的家入硝子入場之後,他毫不客氣伸手指著五條悟說:“拿文件打發我,就是不想我一起看到夏油先生狼狽的樣子吧?……我回學校要告狀了!”
看著太宰治這幅撒嬌做嗲的模樣,中原中也憑空打了個冷戰。
五條悟摸摸下巴:“確實有這樣的因素……但根本原因不是因為太宰平時不注意鍛煉嗎?”
其實就是太菜了。
“噗!”
看著被迫成為他難兄難弟的太宰治臉色不佳,中原中也又沒忍住笑了一聲,得到當事人狠狠一瞪。
果然是腦容量不夠的蛞蝓啊!
判決書裡有些絕不能給佐紀看到的內容他不知道嗎!
竟然淪落到被中原中也嘲笑,這樣的犧牲真的太、大、了!
偏生不能和佐紀索取報酬……
佐紀不受熱鬨環境的影響,不和大家笑鬨,仍拿黑亮的眼睛注視太宰治。
太宰治指尖緊了又緊,仍不願意交出手上文件。
五條悟左右讀讀空氣,忽然意識到了什麼。
他忽然跑到佐紀身後把人架起來,拖著佐紀往外走去,嘴裡不住催促道:“好啦,我們快走吧——之前你們打架忘記用‘帳’了對吧?真是完全忘了保密性啊!”
那不是夏油傑挑起的不義之戰麼?
佐紀啞了一下,掙紮道:“你先放開我,五條先生……”
五條悟按下她柔軟的掙紮:“太宰說港口黑手黨的森先生願意對外宣布對這件事負責,現在就快讓他回去複命吧!”
太宰治勉為其難點了點頭,慢悠悠和被五條悟雙手鉗製著的佐紀擦身而過,還不忘扯著不明所以的中原中也離去。
.
兩個具備超強偵查實力,又很了解夏油傑的人兵分兩路,五條悟那邊果然成功堵到了夏油傑。
他今年雖然隻有十六歲,但畢竟已經是兩個孩子的爸爸……咳咳,已經收留了兩個孩子,部分用作後勤的咒靈被佐紀的幻術咒靈傳咒靈弄得亂七八糟,咒靈在橫濱還謎之不舒適,他總有出來采買的時候。
夏油傑心中溫情不滅,但麵對五條悟,他依然不願意說出事情的真相。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會做出那樣的事?”
與從前的囂張活躍相比,五條悟的語氣甚至輕柔到帶了點哀求。這聲音到最後歸於平靜,仿佛仍然和以前一樣相信他,認定夏油傑做的所有都事出有因,提前在心裡把他諒解。
前日的佐紀也是這樣的,即使被他狠心攻擊,也依舊隻是哀傷但理解。
分明什麼都不知道,隻是因為對麵站著的是“夏油傑”,就完全不顧世俗常理,擠著都要站在他這邊。
夏油傑的眼底透出一絲疲憊,但很快又被遮蓋。
雖然他現在也有自己的原因……但夏油傑已經不是從前那個夏油傑了。
五條悟和佐紀更加不一樣,這個“最強”的摯友,不需要自己插手過多。
夏油傑不言不語也不跑,五條悟急道:“老頭子下的命令可是見到就殺!你再不說話,我就要——”
就怎樣呢?
殺死,你。
後麵那個動詞,究竟要如何用在摯友身上?
五條悟才在佐紀身上找到一如往常的感覺,卻不想原來是錯覺。
難得有人和他一樣偏執,認為夏油傑毫無問題。
但是,“見到夏油傑之後一切都會有答案”,這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五條悟手上幾乎要掐成手勢,但想到佐紀說要對夏油傑實施強製舉措,他又把手掌攤開,儘量裝在高專時候輕鬆的樣子,同時悄悄按響了褲袋裡的撥號按鈕。
拖到佐紀來吧,不然這個強製舉措,他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村子的人做了壞事,對吧?”五條悟歎了口氣:“用作監.禁的小木屋我也看見了……”
佐紀帶著耳機,在接通五條悟手機的一刹那,就知道了五條悟也怯於動手,還想叫她過去。
切,如果她能自己來的話,乾嘛叫上五條悟呢?
妄稱什麼最強,現在真是太廢了,五條悟!
心裡埋汰著,佐紀身體很老實悄悄往定位器顯示的地點走去,還盤算著繞背夏油傑,到時候哪邊應戰夏油傑,那就交給夏油傑自己決定吧。
……雖然心裡這樣說,但佐紀已經認定夏油傑不會欺淩小學妹,五條悟注定被迫應戰,而她就可以逃避這一切,還能得到真相。
計劃通。
作為忍者學到的一切隱匿技巧被儘數施展,佐紀沒看見夏油傑的咒靈,還讓止水飛出去偵查,自己準備精準繞背了。
誰知剛放飛止水,耳機裡就傳來這樣一句話。
五條悟說:【隻是有一點我想不明白,你父母的死是怎麼回事?】
夏油先生的父母出事了……?
為何沒聽他提起呢?
佐紀腳步一頓,忽而想起今日一直奇奇怪怪的止水和太宰治,心中升起不祥的預感。
夏油傑的聲音冷淡疲倦,因為隔得遠,傳來的聲音還帶了電流的沙沙聲,但在佐紀的耳邊卻是炸了個驚天大雷:
【不必在為我找借口了。】夏油傑說:【正如協會的調查,不錯,是我做的。】
……?
佐紀緩緩停下腳步,不自覺屏住呼吸。
五條悟難掩痛心疾首:【為什麼……!傑,你是不是遭人暗算……】
【不是。】真相被冷酷披露:【一切都是為了大義而已。】
五條悟根本不知道說什麼好,【……】
“……”
大——義——?
什麼大義?
夏油傑難道和宇智波鼬一樣,被豬油蒙了心一樣,非要對某個勢力效忠不可嗎?
又或者不殺全家就有維護不了世界和平的可能?
佐紀當即就感到一陣眩暈,寫輪眼隨著主人的激動情緒自然出現,周遭視野一下子變得無比清晰。
眼睛好痛……
遊魂仿佛準備脫離身體,周圍一切都在放大又拉遠,佐紀好久才記得提起腳,麻木往止水標注的地點走去。
對了,止水為什麼不早和她說呢?
是因為夏油傑做的事既視感太強了,怕她承受不住嗎?
這未免太高看夏油傑。
確實——佐紀心裡是理解鼬的,也十分討厭這樣理解兄長的自己。倘若止水和因陀羅說過話,聊起自己,近年越來越熱心的前輩和止水說點什麼也不足為奇。
但宇智波鼬和夏油傑真的沒有這麼像,畢竟木葉那種光明和黑暗並存,並且她家正好是其中叛逆份子的情況並不多見。
夏油傑的父母也不是佐紀的父母,夏油傑的朋友也不如止水一樣死去,讓他從此成為無法被理解,無法被幫助的人。
五條悟一直很堅定站在他那邊,隨時準備聽夏油傑的解釋,隨時準備體諒。
佐紀也是。
夏油傑事出有因的話,二人就會一起扛來自上麵的壓力,夏油傑要是真的犯了錯,除去最極端的處刑,還有種物儘其用的懲罰叫做贖罪。
當然,和五條悟討論的時候,他們都不認為夏油傑真的會做什麼罪無可恕之事。
佐紀甚至已經準備暗殺協會上層,讓他們換屆混亂,沒時間處理夏油傑的事。
這玩意和割韭菜一樣一茬又一茬的,五條悟都懶得乾,也不想隨便攪亂咒術界的風氣,但佐紀可沒有這個顧慮,隻想自己留在這裡的時間真的幾近極限,就把僅剩的能做的事做了。
隻是現在思考這些還有意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