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峰才一進門,便對上了一雙流血恐懼的雙瞳,即使他已經做刑警多年,還是被這突如其來的畫麵嚇了一跳。
尤其是那雙眼睛透露出的真實情緒,令他十分的不舒服。
定神一看,才發現那隻是一幅過分逼真的畫。
秦朗上前一步,將畫翻轉過來,略帶歉意地道:“抱歉,嚇到你們了。”
高峰清了清嗓子:“沒什麼,我做刑警多年,什麼場麵沒見過。倒是秦先生的畫風,挺獨特的。”
“多謝。”
秦朗把他暗含深意的一句話,當成了誇獎。
然而,高峰卻沒興趣繼續跟他打機鋒,開始在屋裡仔細搜尋。
酒店套房被打掃的十分乾淨整潔,再加上秦朗自己本身也是一個有些強迫症的人。整個屋子可以說是一塵不染也不為過。
所有的物品陳設,幾乎一眼能望到底。
秦朗坐在沙發上,他神態放鬆,看著高峰和陶樂樂二人,在套房裡的各個地方,走來走去。
尤其是陶樂樂,離窗戶越來越近。
就在陶樂樂已經抓住窗簾的時候,秦朗突然開口,“陶警官很喜歡我的畫?”
陶樂樂微微一愣,沒想到秦朗會突然找她說話,有些受寵若驚地道:“對,我特彆喜歡您的畫,尤其是您身邊的這幅《泣血雙瞳》,看起來簡直和真的一模一樣。”
秦朗麵無表情,說出的話也令人不寒而栗,“有沒有可能,它就是真的呢?”
陶樂樂表情僵在臉上,看向秦朗的神情也開始變得驚恐起來。
秦朗卻是哈哈一笑,“開個玩笑,這不過是一幅普普通通的畫,怎麼可能是真人眼睛。”
陶樂樂聞言,肩部的肌肉線條肉眼可見的放鬆下來,拍了拍胸脯,“秦老師,你剛才的話真的嚇到我了。”
秦朗見陶樂樂已經走到其他地方檢查,意味深長地勾了勾唇角,“我偶爾會講些冷笑話。”
陶樂樂笑著說沒什麼。
這時,高峰已經從秦朗的臥室走了出來,來到陶樂樂身邊,目光直白看著她,問道:“有發現什麼了?”
陶樂樂搖頭,“師父呢?”
高峰同樣搖頭。
陶樂樂俏皮的笑了下,“我就知道。秦老師那麼好的一個人,怎麼可能跟這起案件有關係。”
高峰沒說什麼,他大步來到秦朗身邊,朝他伸出手,“打擾了秦先生。”
秦朗看了手一眼,卻沒有伸出手,隻是微微點了點頭,目送著高峰和陶樂樂離開。
眼看著他們就要走出酒店房間,高峰突然腳步一頓,目光直直地看向秦朗身後的窗簾。
秦朗墨藍色的眸子微微眯起,眼中閃過一絲危險不明的光。
高峰看向陶樂樂:“窗簾後麵看了嗎?”
陶樂樂搖搖頭又點點頭,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高峰,“我隨便瞟了眼,隻是一層窗簾,應該不會有什麼吧。”
高峰沒搭理陶樂樂,大步流星地走到了窗戶邊,猛地將窗簾往旁邊一拉。
唰!
一個刺目暗紅的數字1,顯露在二人麵前。
陶樂樂緊緊地捂住唇,不敢說話。
高峰從袋子裡拿出一根棉簽,沾取了一點紅色,放在鼻子輕輕一嗅,果然有血液的味道。
“這個紅色的數字1,有什麼含義?”
他轉過頭,眼睛銳利地盯著秦朗,在等一個解釋。
秦朗神情絲毫不見慌亂,也回答了他,“這隻是一種紅色顏料。”
高峰冷笑,“是不是紅色顏料,等檢驗結果出來以後自然會有分曉。不過在此之前,秦先生怕是暫時不能離開永安市了。”
這是要限製他出行?
秦朗微微皺眉,隨即露出一抹無奈的笑,“高警官似乎對我的敵意很深?難道以為我是今晚的殺人犯?”
高峰麵色平靜無波,看著秦朗的眼神卻格外的犀利。“秦先生誤會了,我們是警察,靠的是證據辦案。我們不會冤枉一個好人,同樣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
秦朗聞言挑起眉,意味不明的說了句。“希望如此。”
看著空氣中緊張的氣氛,一旁的陶樂樂剛想說些什麼,高峰身上帶著的通訊器突然傳來了同事的聲音。
“高隊,死者的身份和死因都已經查明了。”
高峰神情瞬間變得嚴肅起來,“說。”
通訊器那邊沉默了兩秒,才道:“死者名叫趙曾今,是本市曾市長的兒子,明天就滿十八歲。兩年前曾強迫過彆人發生關係,因犯罪的時候,未滿十八歲,被無罪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