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光明的曾翠蘭,耳朵變得格外的靈敏。她躺在病床上,無助地哀求著,“彆殺我……我什麼也不知道。求求你們,饒了我吧。”
“哈哈哈……哈哈哈……”
淒厲的鬼笑聲,在病房中回蕩著,仿佛無處不在。
鬼嬰趴在她的耳邊,冰冷的氣息,噴到她的臉上,“奶奶當時明明什麼都看見了,為什麼要假裝不知道呢?”
曾翠蘭拚命地搖頭,“不,不是,我沒有看到。”
“你撒謊!”一個淒厲的女聲驟然響起,“趙曾今折磨我的時候,你就在門外!我那麼大聲地向你求救,你為什麼裝作聽不見。為什麼裝作看不見!”
“不是……我……我沒有……”
曾翠蘭蒼白的辯解著。
她越是這麼說,腦子的畫麵就越是清晰。
趙曾今折磨高蕊的時候,她就在門外。
砍掉高蕊四肢的刀,是她親手遞給他的。
甚至,在趙曾今殺死高蕊的那天,她也在場,地下室的鎖也是她親自去買的。
“我錯了,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曾翠蘭痛苦地哀嚎著,“雖然我知道這一切都是錯的,可是我又有什麼辦法,曾今是我唯一的孩子,我怎麼狠的下心去毀掉他。”
既然舍不得毀掉自己的孩子,她隻能選擇毀去彆人的孩子。
求生的欲望讓曾翠蘭腦子飛快地旋轉著。
她努力地為自己爭取一線生機,“我是對不起高蕊,可是,陳雨涵和徐麗麗,真的與我無關啊。我隻是頂多算是一個幫凶,罪不至死。”
“罪不至死?”秦朗聲音緩緩響起,“人間的法律你或許罪不至死,但在我這,你罪該萬死。”
曾翠蘭聲音一下尖銳起來,“你到底是誰?!你要是殺了我,也會是殺人犯。”
“殺人犯?”秦朗似乎聽到了一個極其新鮮的說詞,跟著念了一遍,隨即他淡淡地道:“這麼殺死你,太便宜你了。”
“你到底想對我做什麼,我……我要報警。”
曾翠蘭眼睛看不見,兩隻手胡亂地在黑暗中亂摸自己的手機。
突然,她感覺手指濕漉漉的,像是摸到了什麼東西的口腔。
“啊啊啊!”
“咯吱,咯吱……”
鬼嬰大口大口地咀嚼著曾翠蘭的手指,“奶奶的手指味道很好啊,平時一定有好好保養吧。就是不知道,你的心臟,是黑的還是紅啊……”
“不!!啊啊啊!!!“
曾翠蘭驚恐大叫,突然,她感覺到自己的心臟外麵的血肉,被一隻鋒利的小手一層層的剝開。
”不要殺我,求求你……求求你……“
鮮血很快便染濕了她身上的病號服。
鬼嬰的小手放在了那顆跳動的心臟上,露出細細密密的鋒利鬼齒,“沒想到做了那麼多壞事,奶奶的心臟竟然還是紅色的。”
“……”
痛,好痛啊……
心臟好像要被擠碎了,全身仿佛都被撕開了一樣。
曾翠蘭直挺挺地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不是她不想動,而是她根本就動彈不了。
一股無形的力量禁錮著她的身體,令她一點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咯吱咯吱……”
耳邊全是鬼嬰吃心臟的聲音,曾翠蘭絕望又不甘地仰著脖子。
她要這麼死了嗎? 好不甘心啊……她連凶手的樣子都沒記清,輪回路上,她該怎麼報仇……
“啊啊啊!”
唰——
眼眸感覺到一道刺目的白光,曾翠蘭渾身一顫,猛地睜開雙眼。
像是快要溺死的人突然浮出水麵,大口大口地喘息著。
痛苦像是潮水一般從身體退去。
曾翠蘭看著潔白的天花板,腦子一片空白。原來剛才經曆的一切隻是一場噩夢嗎?
“曾市長,你醒了?”
曾翠蘭猛地扭頭,朝著聲音望去,當看清秦朗那張英俊斯文的臉後,瞳孔瞪大,驚恐大叫出聲,“你!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