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知道她在指桑罵槐,臉色氣得一陣青一陣白。
她梗了一會,抬著手中團扇了扇,陰笑道:“那可不一定,畢竟都說長得越乖的女人,做事情越出人意料。”
穆夫人睨了她一眼,“你最好了收了你的心思,若是讓我知道你又在背後搗亂,將軍府你也就不必待下去了。”
二夫人絲毫不懼:“我自是不會做什麼事,隻是嫂子怎麼總是想趕我走,難道老將軍的遺言,嫂子也要違背麼?”
提起老將軍,穆夫人隻能在心裡生悶氣,她冷冷瞅了她一眼,懶得再跟她廢話,拂袖離開。
二夫人看著她離開,眼裡的笑容也冷了下來。
她看了眼馬車離去的背影,眼裡布滿了算計。
南枝和穆堯的感情似乎變得越來越好,她絕對不允許這種事情存在。
不過想到南枝吃了寒藥,不易有孕,她又笑了。
這穆家呀,遲早是她的。
看著在門口玩鬨的孫子,她伸了伸手,“睿兒,過來奶奶抱抱。”
還是她兒子厲害,生了那麼個大胖孫子。
馬車一路駛向陌生的街道,到最後,竟出了城,停在了一處安靜的郊外竹林。
穆堯先下了車,他看著後麵跟著出來的南枝,朝她伸出手,示意她可以扶著他下來。
南枝朝他頷首一笑,並沒有借助他,而是自己跳下了馬車。
她差點崴了腳,穆堯下意識伸手去扶她,她卻已經站好,疏離的離他三步之遠。
穆堯眸色微暗。
竹林裡有一處小屋。
剛靠近,就聽到了一陣悠遠的笛聲。
吹笛者,應該是個很闊達的人,笛聲悠悠,每一個音符都充滿著朝氣。
走進竹林,南枝看見了一片池塘,池塘荷花繁茂,蜻蜓點水,水麵泛起絲絲漣漪。
一個穿著藍色衣袍,衣上繡著
飛鶴的男子就站在涼亭之中,手持著笛子,笛聲便是他吹奏出來的。
見到南枝和穆堯,許鶴一笛聲收斂,站在涼亭裡朝兩人鞠躬行禮。
“見過將軍和夫人。”
許鶴一走出來,將兩人引至屋中,給他們斟茶。
他算是個正人君子,哪怕穆堯已經提前告知過他,也沒有很不禮貌的盯著南枝看。
穆堯喝了一杯茶後道:“你們互相了解一番,本將就不打擾你們了。”
說著,起身走了出去。
隻是關門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當看見南枝眼神哀傷的朝他看過來,他心臟驀然一滯。
“晴空一鶴排雲上,便引詩情到碧霄。這是我名字的出處,可以方便認識一下姑娘的芳名嗎?”
桌子上擺放著宣紙和筆墨。
許鶴一已經知曉情況,他提前見過穆堯,對於穆堯的做法,許鶴一本是不同意的,可是穆堯誇她誇得厲害,許鶴一又不是拘於倫理綱常的人,便想見上一見。
南枝提筆在紙上寫下一句——
【夜來清夢好,應是發南枝。】
許鶴一看著她寫的字帶著一股豪邁之氣,忍不住連連讚道:“好詩,好名,好字。”
南枝紅了紅臉,在紙上寫下兩字:【謝謝。】
後來兩人還算交談甚歡。
外麵穆堯並沒有走遠。
他就坐在涼亭裡喝酒,天生習武,讓他的耳力十分驚人,屋內的一舉一動,他竟聽得真真切切。
當聽見南枝輕輕笑了一下,似乎很開心時,他手中驟然用力,酒杯被捏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