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槐從她懷裡將南枝抱過來,剛碰到,就感覺手心一片潮濕。
而蓮兒手上身上也染了許多鮮紅的血。
陸槐下意識垂眸看著懷裡的人兒,她唇色蒼白,臉上毫無血色。
他雙眸緊縮,抱著南枝上了馬車。
剛放進馬車,陸槐就吩咐加快速度去附近的村鎮。
而他的手則一邊解著南枝的衣服,一邊問外麵的蓮兒,“公主何時受的傷?”
蓮兒坐在外麵的車板上,仔細回想著,確定沒看見公主受傷,才語無倫次的道:“公主……公主沒有受過傷。”
沒有受過傷為何會流那麼多血?
陸槐解開衣服,沒在上身發現一點傷口,反倒是褲子的那裡濕了許多。
餘光中看見她的小腹比幾個月之前似乎胖了一些,他並沒有多想。
陸槐以為是她傷了腿根,剛想扯下褲子看看情況,南枝就幽幽地睜開了眼睛。
她驚恐的捂著身上往後退,“你……你要做什麼?”
“你不準碰我!”
她的聲音太過柔弱,沒有一點威脅力。
可陸槐還是收了手,他坐在一邊軟椅上,壓抑著心中複雜的情緒,問她:“你流了很多血,哪裡受了傷?”
南枝拿起一旁的衣裳披上,遮擋住流血的地方,聲音低低的:“來了葵水而已,不牢大人掛心。”
她一字一句全是疏離。
“女人一個月來一次葵水。”陸槐不知道為什麼要跟她討論這些,爭辯這些,可他還是忍不住道,“按照你的日子,你七天之前才結束。”
南枝猛地看向他,似是不明白他為什麼要記她來葵水的日子。
偏偏陸槐的臉上眼裡看不出絲毫她想要看到的情緒。
她不想再去看他,手輕輕撫摸著肚子,眼裡愛意和恨意一起翻湧著,讓她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自嘲的笑了笑:“又來了第二次不可以嗎?”
怎麼可能那麼短時間來第二次。
南枝在騙他,不想告訴他。
她眼裡的愛意是對陸景的吧。
而恨意……隻能是他。
陸槐心中不知道什麼感受,他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就像他不明白,為什麼明明放她走了,在看見她暈倒後,又那麼急迫的想要救她。
他果真是瘋得不輕。
南枝掀開車簾,看到馬車在往回走,立刻道:“放我下去,我不要回去。”
陸槐看她過於激動,解釋道:“送你去醫館,治好了自然放你走。”
“我不去,你放我下去……”提到醫館,她更激動了,“我沒事,你放我走好不好,我求你了……”
她望著他,眼中盈滿淚,臉白得幾近透明,整個人虛弱到像是馬上就要死去。
“死”這個字一直都是陸槐心裡的禁忌,他腦海中閃過父皇母後,還有他的兄弟姐妹們慘死的樣子,腦袋一陣陣鈍痛傳來,讓他一瞬間無法呼吸。
如果當時,他也跟著一起死了就好了。
為什麼要活著?
為什麼要這麼生不如死的活著?
“大人?”
南枝察覺到他的不對勁,顧不及難受和逃跑,下意識湊過去叫他。
“陸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