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陛下,淩王殿下已經帶著人在山腳下搜尋多遍了,隻找到西楚長公主拓跋歡的屍體,還未發現昭寧公主的蹤跡。”
這是景帝三天以來,聽了無數遍的、卻又一模一樣的消息。
他兩眼陣陣發黑,直接跌坐在了龍椅上。
“找......出動所有的禁軍,給朕找到人為止!”
“是!”
京郊山邊的懸崖並不深,如果是尋常有內力的人,隻要借力下落,根本就摔不死的。
可問題就是,陸雲乘是親眼看到墜崖之前的蘇青妤身受重傷,渾身是血。
以她的情況掉下山崖......
陸雲乘根本不敢再想下去了。
這三天以來,他一日都不曾回京去,一直強撐著重傷的身體,在山下尋找著。
不僅僅是淩王府禁軍在找,昭寧公主府、長公主府、司馬府、華府、納蘭世家在京城的人手,甚至於連一直都沒有動靜的安王府,全部派人來京郊找人了。
可是,京郊這片山本就不大,這三日以來,就算是哪裡有個老鼠洞,都被這些人給翻遍了,愣是沒有找到蘇青妤。
甚至於,連關於蘇青妤的半點線索都沒有了。
就好像,她這個人就這麼忽然的憑空消失了......
想到這裡,陸雲乘的內心升起了一絲濃烈的害怕。
她,是不是回去了?
回到她原來的世界裡去了?
這個恐怖如斯到幾乎能要他性命的念頭,自從出現後,就一直都在他的腦海中一直占據著一個位置,半點都沒有消退的意思。
隻要一想到自己這輩子可能再也見不到那個或是言笑晏晏、或是笑得如同小狐狸的女子,陸雲乘的心就像是被千刀萬剮了一般。
就算是沈懷德給他取出那顆名為‘子彈’的東西時,也不曾這般得痛......
想到這裡,陸雲乘扶著一旁的樹乾跌坐在地上,被沈懷德縫合的傷口也重新滲出紅色血跡來。他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冷汗不斷地順著額頭往下滑落。
這些外在的痛苦對他來說,根本就無法替代失去蘇青妤之痛的萬分之一。
“主子,您先休息一下吧......”
流雲的麵色是滿滿的倦意,卻隻顧扶著自家主子休息,自己轉頭就要接著去招人了。
“流雲,”陸雲乘麵色蒼白到幾乎毫無血色,卻不忘盯著流雲看。
“明月,怎麼樣了?”
提及明月,流雲的眼神裡才微微有了些許的光亮:“沈大夫說,再有一兩日,人就能醒了。”
聽到這裡,陸雲乘才略微地點了點頭:“能醒就好,能醒就好......”
明月在他手下跟了多年,她的生死,陸雲乘當然是在意的。
可明月若是有個三長兩短的,他知道蘇青妤一定是最難過的那一個......
“淩王殿下,彆找了,回京吧。”
一連三天的時間,這些人自從來了這京郊之外,幾乎就沒有人再回去過。
隻是這座山上上下下都被他們找遍了,彆說是個人了,就算是一根針,該找到也早就找到了。
之所以不願回去,就是不死心而已。
陸雲乘抬眸望向司馬翊,問了一個自己都很不確定的問題。
“司馬翊,青妤她一定是重傷在身,被人救走了,對嗎?”
“她並非是......並非是回......”
並非是回去了,對嗎?
隻是這後麵的話,陸雲乘無論如何都沒有勇氣說出口了。
司馬翊聞言,整個人都愣怔住了。
他也很想知道,那個渾身都充滿了韌勁的姑娘,到底去了哪裡了。
可無論如何,他都不忍心再讓隻剩下半條命的陸雲乘再傷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