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妤歎了口氣。
明帝會不會殺了她,大概取決於她還有沒有利用價值吧。
眼下來看,蠱蟲的案子還沒有一個具體的結果,按理說明帝不會在這個時候對她如何才對。
但也有例外,比如惠妃的那番話對明帝造成了他們難以估量的後果......
“淩王妃,陛下請您去禦書房覲見。”
蘇青妤尚且還沒想到明帝的意圖,明帝就已經迫不及待地派人過來找她了。
沈懷德麵色一變,故作鎮定道:“敢問小公公,陛下請淩王妃去禦書房,所為何事?”
外麵的小太監久久沒有說話,於是沈懷德在蘇青妤不斷的眼神暗示下,隻能改了口風,先撇清兩人之間的關係。
“太後身邊暫時離不開淩王妃,我才多問了一句,小公公若是不方便說也無礙。”
小太監隔著屏風,並不知道裡麵的兩人此刻是何表情,隻是實事求是道:“院正大人說笑了,陛下請淩王妃所為何事,豈是我一個人小小的奴才能知道的?”
蘇青妤拍了拍沈懷德的肩膀:“你放心,按照目前的情況,我應該還不至於太危險。”
對沈懷德說出安慰的話時,蘇青妤的心裡其實比誰都要沒底。
等她到了禦書房門口,隻能深吸一口氣,自己獨自麵對接下來的狂風暴雨。
“兒媳拜見陛下。”
蘇青妤進了禦書房,老老實實地給明帝行了大禮。
坐在上首的明帝似乎已經沒有了在慈康宮中的失態,早就恢複到往日的威嚴,任誰都猜不透他此刻心中所想。
他翻閱著手裡的奏折,語氣聽不出任何的喜怒:“起來吧。”
蘇青妤起身後,隻是恭敬地站在那裡,本著敵不動我不動的作戰之法,等著明帝主動開口。
好在明帝似乎比她心急,沒多一會兒就放下手上的折子。
“太後的病,可好些了?”
“回陛下,兒媳已經和院正大人一起用母蠱蟲將太後體內的蠱蟲引出來,並為太後做了相應的診治。眼下,太後需要靜養,不出意外這兩天應該就可以醒過來。”
明帝哼笑了一聲,蘇青妤一時也猜不出他的為何笑。
“太後兩次脫險,都多虧了你在。”他似是漫不經心地補上一句:“你兩次立下這麼大的功勞,想要什麼?說吧。”
蘇青妤愣了愣,隨後憑著本心說道:“兒媳自學醫以來,一直牢記師父給的使命,將治病救人作為我身為一名大夫的職責。”
“故,今日病的就算不是太後,兒媳也會一視同仁地救治。所以,兒媳並不敢要求賞賜。”
這些話幾乎發自蘇青妤的肺腑,但明帝能信多少,那就不是她所能掌控的了。
“你既有此決心,那朕就將你的賞賜先留著,等太後痊愈,再一並賞賜給你。”
禦書房中沉寂了好一會兒,可蘇青妤明白,方才的這些話,都不是明帝今晚找她過來的真正原因。
果然,下一刻就聽見明帝慢悠悠地說道:“蘇元榮還在朝時,朕還從未聽過他提及你學醫之事。”
蘇青妤雖然跪著,但背脊挺直:“兒媳的醫術一開始是自學,慢慢摸索的。到後來是一次偶然的機會遇到了師父,得了她的幾句指點,才豁然開朗。”
“十歲前,兒媳和師父約定,每月在京郊見上一麵,由她來考校我的醫術。後來,兒媳毀了容顏被禁足在府,又聽聞師父噩耗,所以才不曾在外人麵前露出會醫術的事實。”
“是淩王殿下,讓兒媳重新喚醒了醫者仁心的本性。”
明帝似是很平常地看著她,卻能叫蘇青妤感受到千斤壓頂的重量。
“你幾次三番能將瀕死之人救活,對於雲乘的腿,就沒有想到辦法診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