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妤從明帝的表情中,看不出喜怒,也沒有看出他究竟是不是早就通過了某些人、或者是某些手段知道了真相。
也就沒有辦法從中推斷出,安王遇害一事明帝是否也是主使者之一......
“你再仔細想想,確定沒有見到傷你的人嗎?”
安王搖搖頭:“兒臣真的沒有看到行凶之人。”
一開始,安王還天真地以為,他的好父皇是為了他才這樣著急尋求真相的。
是蘇青妤將這幾天以來所發生的事情告訴他,才讓他那顆原本要複燃的心,再一次熄滅了。
冷靜之後,他認為蘇青妤說的才是對的。
他們兄弟三個人,可以鬥,但不能現在鬥。
“可是父皇,兒臣雖然沒有看到行凶之人的樣子,卻能證明齊王兄和七弟是無辜的。”
在所有人震驚的眼神中,安王一字一句道:“兒臣的傷,不是齊王兄和七弟造成的,和青妤更是沒有半點的關係。”
這個時候,隻要安王保持沉默,那麼在沒有足夠證據的情況之下,陸雲乘和齊王根本就沒有更好的脫身辦法。
如果安王願意順水推舟,趁著這個機會讓陸雲乘和齊王陷入更加麻煩的境地,也不是辦不到。
可就是這樣好的機會擺在安王的麵前,他卻選擇了為陸雲乘和齊王作證。
明帝微微抬高下巴,眯起了眼睛,似乎從未真正了解過眼前的兒子一般。
“哦?你都沒有看清行凶之人的樣子,又如何能為他們作證?”
安王裝作沒有看清明帝在眼神上給他的壓力,隻顧著將自己所看到的一切說出來。
“因為那日,兒臣正在和七弟慪氣。”
說到這裡,安王似乎掙紮了一下,然後才硬著頭皮說道:
“青妤向來畏冷,兒臣便想給她獵隻白狐做衣服......”
“但是七弟看不起兒臣,說兒臣是連弓箭都拿不好的懦夫!兒臣受不得這樣的氣,就和他打賭,看誰先獵到白狐!”
“兒臣遇到刺殺時,才和七弟分開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後來又聽說七弟回來的時候,已經獵到白狐了。從時間上來推斷,七弟沒有害我的功夫,也沒有害我的理由。”
安王的解釋合情合理,再加上他自己就是受害之人,所以陸雲乘的嫌疑當場就解除了。
而明帝並沒有因為對方是自己的兒子,就給他喘息的機會。
“你又是如何確定,齊王也不是行凶之人的?”
安王本就身受重傷,加之他身上的毒也隻是暫時被壓製住了,並沒有完全解開,所以才這麼一會兒的功夫,他的精神頭就有些不濟了。
隻是礙於眼下實在事關重大,隻要生生咬牙堅持著。
“齊王兄......”
“兒臣的確在昏迷前看到了疑似齊王兄身邊的護衛,但這並不是齊王兄想殺兒臣的證據,齊王兄也沒有在春獵上明目張膽地殺了兒臣的理由。”
“就算齊王兄想要殺了兒臣再嫁禍給七弟,那麼眼前的這些證據,未免太過粗糙了。”
“至於青妤......她是救了兒臣的恩人,豈會是殺兒臣的凶手?”
這些話,但凡換一個人來說,都沒有什麼說服力。
但說這些話的這個人是差點被害死的安王,就有足夠的分量和可信度。
隻是,這樣一來,這次的刺殺事件就顯得更加撲朔迷離了。
誰都知道,今日若是沒有將這件事情解決好,那麼等回京之後,真相就更加遙遙無期了。
蘇青妤看得出來,這樣的結果雖然不儘如人意,也算是正中明帝下懷了。
“既然此事無關齊王和淩王,即刻便解了他們的禁足。”
“至於凶手......”
明帝環視一周後,眼神若有似無地在某些人身上掠過。
“等回京之後,再進行......”
“陛下!陛下!”
明帝剛要給這件事情下結論,卻不料奇嬪居然驚慌失措地跑了進來。
“陛下,方才真是嚇死臣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