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憐花是快活王和雲夢仙子所生的孩子,跟朱七七是同父異母的兄妹。
花無雙是知道王憐花此人的,這人聰明狡黠又一身才華,在還不知道朱七七的身世時,他對朱七七愛得如癡如狂,求而不得,後來遠走海外。
當然,那是原著中的王憐花。
至於如今的王憐花,命運會不會按照原本的軌跡走,那就不好說了。
花無雙認識王憐花是在一年前的春天,那時候花六童要去洛陽辦事,花無雙早就聽說洛陽牡丹豔絕天下,花六童去洛陽的時候,正是牡丹花的花期。
江南春景美輪美奐,她是很喜歡不錯,但總待在江南,也想到彆的地方看看不同的風景呢。
對花無雙來說,沒什麼事情是她辦不成的。
如果有,那就向老父親撒嬌。
一次不行,那就兩次。
於是,兄妹二人就離開了江南,跑到洛陽去。花六童天天忙著談生意,自然是沒時間多管花無雙的。
花無雙自得其樂,帶著侍女玩遍了洛陽城。
初見王憐花,是在洛陽享有盛名的牡丹園中,一身緋色錦袍的青年公子立在牡丹花前,眉目俊逸風流。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花無雙腦海裡浮現的就是這麼一句話。
那時的青年公子見到她,倒是彬彬有禮,朝她作了個揖,“這位姑娘,我好似見過的。”
花無雙一時沒忍住,笑了起來。她瞥了青年公子一眼,帶著侍女揚長而去。
人長得確實俊逸風流,是世間少見的男|色,但這樣的搭訕方式,她見多了。
第二次見麵,就有意思多了。
那次見麵,是王憐花喬裝易容成了花無雙的侍女遠芳的模樣。那個夜晚,花無雙還是記得很清楚的。
這個妖孽公子喬裝打扮成她的侍女,服侍她沐浴更衣,可謂是占儘了便宜。
不過她也沒吃虧就是。
春宵帳暖,被翻紅浪。
花無雙以為那一夜隻是露水情緣,誰知如今還會在仁義山莊遇見他。
花無雙仰頭,看著王憐花的神情嫵媚得令人心神湯漾,她一隻手撫上男子的衣襟,指尖不安分地在上麵遊移,語氣十分柔媚,“公子是怕我在仁義山莊太過乏悶,特地來陪我麼?”
王憐花抬手,將她的手按住,拇指指腹摩挲著她的手背,“唔,本公子原是有要事在身的,可見到了無雙姑娘,就再也挪不動腳了。無雙姑娘說,這該如何是好?”
花無雙笑了起來。
“公子騙我。”
“我怎會騙你?若你不信,大可將我的心肝挖出來,看我是否一片真心。”
花無雙眸光嫵媚地望著他,“可我不曾見過公子的真心呀,就算把你的心肝挖出來,我也不知那本該是什麼模樣的。”
王憐花劍眉微挑,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他湊近花無雙的耳畔,“你不知我的心肝本是什麼模樣,可你其實也是想我的,不是嗎?”
眼前的女子膚若凝脂,眉目如畫。
美人他見多了,像是花無雙這樣的,卻是頭一回見。一年前在洛陽初見,他與她說——
這位姑娘,我好似見過的。
她留下了一個笑容,便帶著侍女揚長而去。
那個笑容,倒不是透著多麼反感,而是充滿了玩味兒。
王憐花見過美人無數,有欲擒故縱的,有半推半就的,有投懷送抱的,也有不假辭色的,但像花無雙那樣目中透著幾分了然和玩味兒的,卻是第一回。
稍一打聽,才知這個絕色女子是江南花家的小女兒。
花無雙此人,說起來令人惋惜。
江湖都說無雙姑娘真絕色,無奈是寡婦。丈夫死了之後,她心如死水,曾經一度求死,可是沒死成,於是回了江南花家,打算就這麼守著活寡了卻餘生。
王憐花聽了傳聞,便笑了起來。
雖然隻是驚鴻一瞥,但一個心如死水的人,是不會像花無雙這樣的。
再次見麵,是他易容成了花無雙的侍女,那天花無雙和花六童應邀去洛陽青衣幫做客,他有事情要去青衣幫處理,不方便暴露行蹤。那青衣幫幫主對待花家兄妹就宛如兩尊大佛似的,有什麼能比他待在花家姑娘的身邊更穩妥呢?
可他萬萬沒想到,在服侍花無雙沐浴更衣的時候露了餡。
沐浴過的美人宛若帶露牡丹,令人心動。可當一根蘸了劇毒的金針抵在他的喉間時,就不是那麼令人心動了。
女子身披著單薄的浴衣,長發微濕,語氣很溫柔,可眼裡透著殺意,“你不是遠芳。”
王憐花有些詫異,他的易容之術,即便是他娘,都分不出真偽,眼前的女子竟能識破他的偽裝?
花無雙像是能看穿他的心思似的,手裡金針更近一步,“你的模樣已經很像遠芳了,可一個人怎麼可能完全假裝成另一個人而不露餡呢?你是誰?有什麼所圖?”
王憐花挑眉,“你武功並不高強,既然知道我有所圖,還敢拿金針對著我?”
“為何不敢?你既然裝扮成我的侍女,那就說明待在我身邊,對你有好處。你的有所圖,似乎還沒有圖成功呢。”
“我既然已經被你識破了,殺了你便一了百了。”
“那你殺。”
風情萬種的美人有恃無恐,笑顏如花。
王憐花歎為觀止,可見江湖傳言不足信,這樣的花無雙哪像是心如死水的可憐寡婦了?
王憐花歎了一口氣,“可我舍不得呀。”
花無雙淡瞥他一眼,問道:“我的侍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