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中一片安靜,向佑的聲音和表情都依舊平靜,而對麵的挑戰者們卻麵色發白,不少人看著對麵少年那平靜神情,隻覺得手中筆似有千萬斤重,不知道該如何揮動起來。
江埠麵色也十分難看,但還是咬牙說出下一題:“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於至善義。”
向佑沒有什麼表情的點頭,低頭提筆蘸墨,俯身筆走遊龍。
江埠的臉色更白,竟是連思索都不用!
而那邊有學子報出第三場的題目,又把題目匆匆寫上掛到前麵的屏風處,而此時,第二場的屏風上還隻有程向佑的那篇文章。
看著場上那俯身書寫少年的沉靜側臉,站在人群中等著看笑話的陸遊行心臟一顫,握著扇子的手不自覺的抖了抖,麵色青白又帶著茫然,他不是虛有其名嗎?怎麼會這樣!
很快,貼卷的學生又喊出:“程向佑,第三題第一!”
又是第一個完成。
現場的嘈雜聲越來越多,
“程向佑又答完了!”
“又是第一個!”
“彆擠,前麵的,快念!”
......
亂亂的驚歎聲,著急的詢問聲,激動的吟誦聲一刻未停。
前麵掛題的屏風越擺越多,答題場中俯身答題的學生卻越來越少。
一聲輕響,一個答題學生捏不住筆掉落在筆下的答題紙上,瞬時染上了一片墨汙。
有記錄的學子往這邊過來:“要不要換張新紙?”
那學生卻擺手,直言直語:“班門弄斧,自取其辱!”
說罷起身來到向佑桌前,滿麵通紅的拱手俯身:“是我敗了!”
說完竟抬袖掩麵擠出人群疾奔而去。
有這一帶頭,更多的答題者起身,皆是滿臉羞愧,拜彆而去。
人群中有呱呱的笑聲響起。
金向竹興奮地拍著向澤的肩膀,“向澤,你大哥好厲害!”
明明他最看不上這些文人做派,可今天的這場考較,看著向澤哥哥明明雲淡風輕的樣子,表現出來的卻好似橫刀立馬的悍將,帶得他都心潮澎湃。
向澤沒有說話,但明亮的雙眼和微紅的雙頰,表現出他內心的不平靜。
答題場中陸續有人起身離開,江埠握筆的手在顫抖,他抬頭看向對麵的少年,怎麼會這樣?
他是連會試前四百都進不了的程向佑啊!
可是,為什麼事情會發展成這個樣子?
江埠麵露茫然。
“程向佑,第五篇,第一個!”
又有聲音報出,耳邊嘈雜再現,江埠回過神來,才發現程向佑正看著他,旁邊一個學子不滿道:“江公子,程公子問你下一題是什麼?你愣著做什麼?還考不考了?”
下一題?
看著那白衣少年眼神清淩淩的看過來,江埠呼吸急亂,手中的筆掉落,墨汁飛濺,他慌亂起身,案幾被擠得撞到前麵的桌椅上,發出刺耳的嘈雜聲。
“哎,你乾什麼,答題大不了,出題都出不了了嗎?”
旁邊有亂亂的嬉笑聲響起,江埠已經什麼都聽不到了,身若木雞的呆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