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轉頭又看到四周破敗的牆壁和雜亂的擺置,才揚起來的嘴角又耷拉了下去。
這是程家柴房,房屋破敗不堪,屋頂的瓦片沒幾片全的,陽光如同穿過篩子一樣透過屋頂星星點點的灑下來,是以整個小屋雖然隻在東南角的牆壁上開了一個小破紙窗,裡麵也不會因為缺少光線而昏暗。
不足十平米的小屋裡除了半屋子堆積的柴禾,還有其他亂七八糟的雜物,即使原身已經努力的想收拾得乾淨,還是灰塵撲鼻,空間也端是逼囧不堪,而這個世界的郭喜安就帶著兩個孩子住在這種地方。
說起原身,也是個倒黴又可憐的,五年前被娘家以一兩的銀子賣給程家二兒子程家博作媳婦,新婚第二天丈夫就應征入伍前去邊關打仗,留她一人獨自在程家這個陌生的新家庭生活。
而婆婆劉大花卻不是個良善的,原身的丈夫在程家本就不得喜歡和重視,她這個媳婦就更不會得到程家人的善待了。
原身在程家那是當牛做馬,動輒還要受到婆婆的打罵,連自己生下的兩個孩子也沒有得到程家人的善待。
娘三個在程家過得十分艱辛,但好在原身在邊關打仗的丈夫每個月都會寄津貼回來,雖然沒有一個子兒是落到原身手裡的,但程家那時還會給他們娘三個一頓飽飯吃。
不幸的是,兩年前邊關傳來原身丈夫犧牲的消息,而自那之後,原身和孩子的日子便更難過了,除了每天乾不完的活和受不完的罵,三天兩頭的不給飯吃也成了常事。
劉大花更把母子三人趕到了柴房居住。
而原身向來是個逆來順受的性子,受此虐待除了哭便沒有了其他辦法。
三天前她為了給餓了兩日的孩子找東西吃,到廚房偷拿了一個紅薯,卻被劉大花當場抓到,當時便被劉大花一個窩心腳踹到胸口,人狠狠摔倒在地上的時候後腦勺撞到灶台,當時人就昏死了過去。
劉大花當然不會給她找大夫,罵罵咧咧的將人拖到柴房由她自生自滅。當然,原身最終沒有挺過去,醒來的人變成了自己。
郭喜安魂穿到原身身上是接收了原身的所有記憶的,原身遭遇的那一切都仿佛是自己也遭遇了一般。
她心裡窩著一團火,對原身是既憐又氣,可憐她悲苦一生的遭遇,又氣她薄誌弱行,竟從未想過抗爭。
郭喜安原本忿忿了許久,最後終究是歎了一口氣,原身生在這樣封建社會的時代背景下,受整體社會大環境潛移默化的教化,再加上從小便在打擊和壓迫下生活,又怎麼能苛求她擁有不一樣的眼界和勇氣呢。
郭喜安心內各種思緒繁雜,擾得腦袋更疼了起來。
她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出,為自己打起氣來,樂觀一點想,前世那場車禍慘烈,她本該死去,如今穿越到這個地方,無異於重生,獲得了第二次生命,何其珍貴!
即使條件艱難,前途未卜,但人活著總是要好好活不是。
想開了這些,郭喜安總算心情朗闊了許多,也有心思靜下心來仔細盤算以後的打算。
也在這時外麵傳來一聲婦人尖利的叫罵:“好你個小雜種,不去乾活跑這偷懶來了,我看你是皮又癢了是不是?”
伴隨著瓷器摔碎的刺耳聲,小向澤恐懼又帶著哭腔的聲音也隨之傳來:“大嬸嬸,我娘傷著起不來,我給我娘打碗水喝,馬上就去乾活。”
郭喜安心下一沉,勉強支起身子起來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