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大清早的時候,村子裡這個時辰本就安靜,程家鬨出的這一番動靜已經吸引了左鄰右舍的注意,劉大花後麵扯著嗓子的哭嚎更是響破天,直把半個村子的人都招了過來。
“他大娘,這是怎麼了,發生啥事了?”圍觀村民中有人發問。
劉翠扶著婆婆,滿臉可憐的向圍觀眾人解釋:“是老二媳婦,她毆打婆婆,瞧瞧把人都打成什麼樣了?哎呦,我的娘誒,你真是命苦啊!”
劉大花此時的樣子確實淒慘,頭發已經全部散了下來,亂成一個雞窩,右眼青了一團,鼻下還掛著兩行血水,和劉翠抱頭痛哭的樣子十分惹人同情。
兒媳毆打婆母,那是天大的惡罪,無論何時何地,都是為人所不容的惡行,這樣的惡媳,也是人人喊打的。
此情此景,果然有村民看不下去站出來打抱不平,一中年婦女立在程家大門口,滿臉氣憤:“這是反了天了,媳婦敢打婆婆,這黑了心肝的,也不怕天打五雷劈。”
“是啊,如此忤逆不孝,我們向陽村容不得這等毒婦。”
“老嫂子你彆怕,這等惡毒行徑不容姑息,村裡人不會眼看著你被欺負的。”
村民們指指點點、義憤填膺,多是對程家婆母劉大花的同情,和對惡毒媳婦郭喜安的指責。
郭喜安杵著棍子立在不遠處,冷眼看著劉大花她們越哭越來勁。
住在程家隔壁的孫婆子也擠在人群中看熱鬨,她家離程家近,她是第一個跑來看情況的,她才到的時候可是正巧看到程家老二媳婦輪著棍子朝程婆子揮舞的場麵的,不過她並沒有喊出來,此刻也沒有向眾人說出她看到的情況。
她家和程家比鄰而居,兩家挨得近,她對程家的一些事情也是有些了解的,這程家二媳婦是個綿軟的泥性子,孤兒寡母在這程家一直都是受欺負的一方,這程婆子以往對那娘三的打罵被她看見幾回,勸了幾句便被她連續好幾天的指桑罵槐的叫罵,氣得她肝疼了好些天。
她是很看不慣程婆子的言行的,此刻聽得周圍村民對郭喜安的指責聲愈高,她倒是覺得裡麵另有蹊蹺,不免開口維護道:“我瞧著程家老二媳婦是個懂事膽小的,一個村裡住著,大家是個什麼性子也該是了解一些,這喜安自從嫁到我們村,雖然不愛說話和走動,但咱們也都見過,哪像是會毆打婆婆的樣子,這裡麵怕不是有什麼誤會吧?”
見有人竟還為那小賤婦說話,劉大花一下跳起腳來:“我被打成這樣,難不成還是自己摔的誣賴她不成?”
劉大花前一刻還半死不活、一副被傷得起不了身的樣子,現下卻是一蹦三尺高,大聲叫嚷的樣子中氣十足,哪還有剛剛傷重的樣子。
見此情景四周一靜,村民們都詫異的看向劉大花。
劉大花臉一僵,隻一個喘息間就又扶著額頭,作出有氣無力的樣子,“唉唉”叫喚著朝地上躺去。
劉翠忙伸手去扶,又轉過頭朝孫婆子不悅的說道:“我娘被姓郭的打成這樣,孫大娘這是什麼意思,是說我們老程家空口白牙的說謊話,誣陷二弟妹不成?”
孫婆子撇了撇嘴,“我可沒這個意思,不過我瞧著喜安那小媳婦,一直都是個良善老實的,突然如此,隻怕是有什麼內情,想要弄清楚罷了。”
劉翠氣道:“我婆婆都被打成這樣了,人證事實俱在,還有什麼不清楚的?”
孫婆子不理會她,轉向郭喜安道:“孩子,你說,你婆母這傷真是你打的?若是有什麼冤屈你也不要怕,隻管大膽說出來,父老鄉親們會為你評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