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陽村和大樹村兩個村子說遠不遠,說近也沒有那麼近,靠著腳程,也得走上大半個時辰,郭老娘到家時,太陽已經西斜。
她一進屋,郭天賜就迫不及待地迎上前來:“娘,咋樣?”
郭老娘冒著大太陽走了這麼遠的路,早就口乾舌燥了,擺了擺手先自己到水缸處舀了瓢水喝。
郭天賜有些不滿,也隻能耐著性子跟在她身邊。
喝完一瓢水,郭老娘才總算是歇了過來,沒好氣地啐道:“彆說了,你那二姐就是打腫臉充胖子,窮鬼一個,是到處借債蓋的房子哩,還想把主意打到我們家的身上,要讓我們把田地給她去抵押借債,還想讓你去幫忙給她們村裡的還工省工錢。”
“賠,要不是我反應快,及時找了借口離開,就要被她賴上了。”郭老娘說完拉著自己的兒子,語重心長的勸說:“兒啊,聽娘的話,可要和她們遠著些,彆到時候她們還不上債,反而連累上我們。”
郭天賜大感意外,又有些不太相信:“娘,你確定嗎?彆是二姐她們不想透露,故意扯謊的吧?”
“我看不像。”郭老娘回憶著郭喜安說話時的神態,“你二姐說得挺像那麼回事的,而且你可不知道,她一早上說要去采買,結果就背了一袋子麥麩回來,一家子就吃那玩意兒,要是有錢,誰願意吃糠啊?”
郭天賜半信半疑,想了想,最後決定明天去送菜時到世祥建行好好打聽一下,他那二姐說的是真是假,隻需要探聽她是否真欠了建行這麼錢便可知曉。
內屋傳來一陣急促咳嗽的聲音,然後是一陣蒼老的聲音響起:“水,我要喝水。”
郭天賜聽到這聲音臉上閃過一抹厭惡,轉身到堂屋裡一屁股坐下,竟是充耳不聞。
“天賜啊,你沒給你爹燒水嗎?”郭老娘放下葫蘆瓢,去灶上拎茶壺,裡麵卻是空空如也。
郭天賜撇了撇嘴,“怎麼沒燒啊,早上燒了一大壺,爹都喝完了,老人家本來就不應該喝那麼多水,他腳又傷了,老跑茅房,都要我伺候,也不體諒體諒我的辛苦?”
麵對郭天賜這麼不加掩飾地嫌棄,郭老娘完全沒覺得有什麼不妥,反而心疼道:“哎呦,我的乖乖,可辛苦你了。”
想到今天看到郭喜春的樣子,又生氣的埋怨:“說來還是怪你那大姐不爭氣,當初那麼低的彩禮把她嫁到本村,就是指望著她能多幫襯家裡,要是她能在周家立穩腳跟,這會兒也能來幫著伺候你父親。”
“沒想到她卻是個沒用的,男娃也生不出一個,淨生些賠錢貨,還怪我們不給她撐腰,兒啊,你不知道,今天我見著你大姐,她還給我臉子瞧”
郭老娘還想和自己兒子指責大女兒的不是,裡屋郭老爹嘶啞的叫水聲又傳出來。
“行了行了,彆叫了。”郭老娘也顧不得再說,就隨手舀了一瓢冷水,嘟嘟囔囔的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