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結束後,忠輔王便被召回京城,美名其曰是封功獎賞,實際上還是忌憚他的勢力,戍守邊關的這些年,他早已不是京城那個不受寵愛,默默無聞的空銜王爺,而是戰場上嶄露鋒芒,深得民心的保家衛國英雄。
這樣的人物,不管是皇帝還是當今的儲君,自然都無法再小覷。
程家博又道:“王爺對我有再造之恩,如今他於京中如鷹困囚籠,凡事束手束腳,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複之地,我不能隻顧自己的安穩,不念他的恩情!”
這些內裡,涉及許多皇家機密,本不該透露出來,可他不願騙她,挑著要緊的說了。
郭喜安聽了這些話,先前因為看到王爺的興奮已經拋到了九霄雲外,雖然程家博隻說了些皮毛,但她已經能預見這裡麵的腥風血雨,當時心就提了起來。
作為女人,也作為妻子,她自然是不希望自家男人淌進這麼一灘渾水裡麵去,但是她也知道,他這個人除了對她,平日裡對誰都是淡淡的,不是個情緒外顯的人,瞧著似乎不像是會在乎誰的樣子。
但他能說出剛剛那一番話,還特意點出忠輔王對他有恩情,郭喜安便知道,無論如何,他都是無法對那位王爺的處境冷眼旁觀的了。
想到這些,郭喜安微微垂下眸子,最後隻輕聲問了句:“那什麼時候走啊?”
“三天後!”
“這麼快!”
郭喜安皺眉,思索一番:“那我得明日就安排起來,時間太緊,咱們一家要收拾的東西可多著呢,店鋪還有家裡的田地,也得提前做好打算......”
程家博突然伸手拉住她的胳膊,“喜安,你...你是想和我一起去京城?”
郭喜安理所當然地看著他:“是啊,咱們是一家人,本來就該在一起,況且之前陶老還說,為了向佑向澤之後的發展好,也該早點帶他們去京城,現在雖然突然了些,但提前些日子也不是不行!”
程家博卻反對道:“不,不行,你們不能跟著我一起去京城!”
郭喜安的臉冷了下來:“你這是什麼意思?怎麼?是嫌棄我們母子,怕我們擋了你的路嗎?”
“你說的這是什麼話?”程家博皺眉,看著郭喜安明顯生氣了的樣子,他歎了口氣,更加軟和了語音:“如果可以,我巴不得守著你們母子一輩子不分開,可剛剛我也說了,現在京中情況複雜,不知道多少雙眼睛暗地裡盯著王爺,我若是回去,自然也少不得要應對那些麻煩事!”
“如今情況不明,你們留著老家這邊我才能更放心一些,要不然,若是你們母子出了什麼事,那我......”
程家博說到這裡氣息亂了一瞬,渾身都冰冷了起來。
兩人已經生活了這麼長的時間,郭喜安怎會不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可一想到他要丟下他們母子,獨自去京麵對那凶險莫測的局勢,她心裡就像堵了一口氣,沒有著落,慌得厲害,也失去了往日的冷靜,發起脾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