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著幾個小屁孩胡鬨一陣，就聽見穿山甲說有人找他。
李長安走到大廳，就發現張甲第帶著一根魚竿，坐在椅子上等他。
“玉階兄，哈哈哈哈，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也不跟我說一聲！”
李長安看著半年未見的張甲第，心裡有些開心。
這個儒家代掌門，從雨水停了以後，就被派到了蜀地巡視，整治那裡的一些貪官汙吏。
“浩然兄，好久不見啊！”
張甲第看著身子被掏空，腳步有些虛浮的李長安，臉上也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這半年來，他整治了一大批貪官汙吏，殺了很多很多人。
有時候張甲第都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算是一個讀書人。
因為這半年來，他聽過最多的稱呼，就是劊子手。
太多了，殺不完，根本殺不完。
貪官殺了一批，又會出現一批，根本死不絕。
不管他動用了多麼殘忍的手段，那些人，還是敢利用自己手中的權益，殘害百姓。
剝皮抽筋，千刀萬剮，都震懾不住人心的欲望。
看著蜀地的百姓，張甲第明白了一句話。
學文救不了天下人。
必須以暴製暴才行。
要對付壞人，就要比他們更壞。
惡人還需惡人磨。
這個道理，讓他也改變了許多。
不僅人被曬黑了，心思也沒有之前那麼單純了。
李長安看著他消瘦的身子，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
“人瘦了，但是看起來精神多了，晚上留下來，咱們兩兄弟吃一頓飯吧。”
張甲第笑了笑，點頭應下。
想了一會，他又接著說道：“王公公也回來了，不如晚上叫上他，一起喝一頓吧。”
“去年嶺南一彆，我們說好的下次在喝，結果一直都沒有機會了。”
李長安聽到這話，頓了一下。
說起來，他和王忠賢離得是最近的兩個人。
隻是現在，越走越遠了。
自從嚴鬆一案以後，他們兩個就剩點頭之交。
想了一下，李長安還是點了點頭，同意了。
“半年沒回來了吧，走，我帶你參觀一下我建的新城。”
說完，他就摟著張甲第往外走。
“我跟你說，這座城可是我耗費了半年，動用上百萬百姓，才建出來的城池。”
“雖然隻建到了一半，但是也能看出來一些東西了。”
一路上，兩個人隻是討論新的城池，沒有說蜀地的事情。
李長安知道那裡發生了什麼，但是他不會主動問。
他也不知道怎麼去安慰，這個當初溫柔文雅的狀元郎。
他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事情，讓張甲第，在蜀地殺了將近十萬人。
而且其中有幾萬人，是死於酷刑。
半年，一百八十多天。
相當於每天都是上千人死在張甲第手上。
這殺戮的成就，快超越李長安了。
朝廷有不少人彈劾他，要不是儒家聖人和自己護著，估計現在早就下詔獄了。
走出王府，一個中年男人拿著魚竿走了過來。
張甲第看見他，開口介紹道：“這是我在蜀地遇見的朋友，很多次江湖暗殺，都是這位救命恩人出手相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