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侯府,雞飛狗跳(1 / 2)

綠浣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留下薛非暮呆呆的愣在原地。

他看了一眼彆苑的大門,大門緊閉,往前走了兩步,最終還是收了回來。

轉身往另一個方向而去。

心裡空落落的。

自己的妻子,成了陌生人,這種滋味,太難受了。

綠浣說得沒錯,從前,他真的不知道江清月有多好。

現在江清月離開,他腦子裡全是江清月的好。

她貌美傾城,每次出門,那些同僚誰不誇一句他有福氣,娶了一個大美人。

一開始沒有意識到的時候,隻覺得彆人說的是客套話,後來當他親眼看到之後,心裡全是驕傲自豪。

他去了邊境三年,江清月便守了侯府三年,如此有情有義,真是打著燈籠都難找。

更何況,她還憑借一己之力,把一具空殼的侯府經營起來,這般有能力又獨當一麵的當家主母,當初他怎麼會覺得江清月一無是處?

覺得她是長輩強塞給他的一個不討喜的物件,避之不及。

薛非暮心裡悔極了。

若自己沒有寫那封和離書,一切,是不是不一樣?

他是不是就能和江清月和和美美,白頭到老?

可是,沒有如果。

這隻是他奢望的一場夢罷了。

回到忠勇侯府,薛非暮站在忠勇侯府的大門口,停下腳步。

這是他的家,但他現在一點也不想回去。

不想回去,卻也無處可去。

他長歎一氣,硬著頭皮,到底是進了府中。

隻是,他一回去,就被孫曉曉的人請到了她的院子裡。

一見著他,孫曉曉便奔了過來,聲音高昂:

“表哥,你來評評理,免得她說我欺負她。”

她一邊說,一邊指著一旁捂著臉的褚婉兒。

褚婉兒也看著他,哭得梨花帶雨。

若是從前,他定然要上前安慰一番。

但是這些日子,一而再再而三的雞毛蒜皮的小事鬨得沸沸揚揚,他已經厭倦了。

“表哥現在初入朝堂,正是需要打點的時候,府中上下應該節省的便節省著些,不該花的錢便不花。但是這褚姨娘就是不聽,日日打扮得花枝招展不說,還買了許多新的首飾。”

“你胡說,我就買了一個。”褚婉兒辯解。

“一個也是買了,侯府現在要上下一心,省下的錢都有正經的用途。”

“我花的是我自己的錢,也不是公中出,怎麼就有了錯。”

“你自己的錢也不能,我才剛剛吩咐下去,讓大家節省一點,你便這般亂花錢,這不是拆我的台嗎?你想買也以後再買,或者買了以後再戴,一直在我麵前晃悠,我掌管中饋不罰你又怎麼管底下這些人,你就是對我有意見,不服我。”孫曉曉理直氣壯。

褚婉兒也不甘示弱:“你不要血口噴人,我買了根簪子而已,哪有那麼多想法彎彎繞繞。”

褚婉兒委屈極了,這些日子,薛非暮都沒去她的院中,她便想著自己出門去見他,沒想到到了孫曉曉口中,就是她買了新首飾還到她麵前顯擺。

買那個簪子,她就怕孫曉曉會說,所以用的是自己的錢。但是萬萬沒想到,就算這樣,孫曉曉還是有說詞。

薛非暮看著吵鬨的二人,一言不發。

隨意的安撫了兩句,說老夫人那兒還有事,便離開了。

才一出門,裡頭又傳來吵鬨聲。

薛非暮隻感覺到耳邊嗡嗡作響,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他想去老夫人那坐坐,但走到半路又停了下來。

一抬頭,發現到了合歡院,他想到白薇是江清月的侍女,抬步進了院子。

合歡院的下人看到薛非暮,滿臉驚喜:

“姨娘,姨娘,世子來了……”

薛非暮進了屋,撲麵而來一股藥味。

他還沒來得及說話,白薇先撲倒在他腳邊,哭聲悲切:

“求世子爺為我們死去的孩兒做主。”

“孩兒?”薛非暮有些懵懵的,沒反應過來什麼意思,看向白薇。

白薇抬頭,麵色蒼白,臉上掛著淚痕,我見猶憐:

“奴婢並不知道自己懷了孩子,今日在園子裡逛逛,被褚姨娘絆了腳,摔了一跤暈了過去,等再醒來,孩子……孩子就沒有了……世子,世子一定要為我們的孩子做主啊……”

白薇哭得好不可憐。

能看得出來是真的傷心。

薛非暮扶著她起來,“你好生歇息,我得空便去問問她,究竟是怎麼回事。”

薛非暮敷衍的態度,讓白薇愣在原地。

“世子……”

“既然小產了,該好好歇息才是,其它的彆多想,孩子以後還會有的。”

白薇一臉的不可置信,哭道:“世子,他是被人害的。”

“好,那我現在就去問問她。”

薛非暮說著便起身要走。

白薇心裡滿是委屈。

她不明白,他們失了孩子,怎麼薛非暮作為父親,卻恨不能把這件事壓下去,最好她不要提起的模樣。

為什麼?

憑什麼?

白薇看著薛非暮離開的背影,淚如雨下。

薛非暮出了合歡院,狠狠吐出一口濁氣。

若是從前,他定然要好好的安慰一番,但是現在,她隻覺得她們聒噪。

孩子的事情,他甚至覺得是她們的戲碼。平時溫柔善解人意的白薇,今兒看著都覺得浮誇做作。

這些日子,府中雞飛蛋打,日日都上演著一出大戲,讓他一刻也不得安歇。

隻要他有一瞬安寧,不是這個來哭,便是那個來鬨。

他想不通,她們從前,明明都不是這樣的。

褚婉兒懂事,善解人意。

白薇溫柔體貼,手段百出。

孫曉曉雖有些任性,但也嬌俏可人。

但是現在,一個個都變了樣。

便得麵目可憎起來。

他腦中又浮現出江清月的身影。

江清月在的時候,後院似乎總是平靜祥和。

無論發生什麼,也都是小打小鬨。

怎麼江清月不在了,這麼多的矛盾和麻煩,讓他煩不勝煩。

從和離的公印蓋了那一日起,他便在後悔。

時間越久,他越後悔。

他覺得自己做錯的最大一件事,便是對江清月寫了和離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