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曹氏要氣瘋了。
看看綠浣又看看江清月。
突然發現,綠浣罵了她,她還真不能拿綠浣怎麼樣。
想到江佩蘭,她硬生生的讓自己咽下了這口氣。
既然硬的不行,便隻能來軟的了。
無論如何,她都要讓江清月出手相幫一二。
她看向江清月,淚水先落下來,仿佛剛剛尖酸刻薄的是另外一個人:
“我知道從前是對不住你,我向你道歉。
“我作為主母,確實對妾室有嫉妒磋磨的心思,對庶子庶女們也多有苛刻。
“今日,我知曉錯了,也鄭重向你道歉。
“你也彆說和江府脫離關係的話,你從侯府和離,一個和離婦人,若離了江家,後頭該如何過。
“我保證,以前虧欠你的,以後都會好好補償。
“還請你,找機會和丞相大人美言幾句,放蘭兒一條生路。
“丞相大人和你投緣,你為你姐姐求情,丞相大人一定會網開一麵。你的大恩大德,我沒齒難忘,以後定當結草銜環報答。”
剛剛丞相和江朔的對話,她不敢去細想,江朔為何會罵江佩蘭蠢貨,她也不知道,但是她能感覺得出來,大事不妙。
她嫁入江家那麼多年,自認對江朔還算了解。若江佩蘭真的對江家有損害,江朔一定會毫不留情的放棄這個女兒。
就像江清月被逐出族譜一樣。
那件事雖然有她推波助瀾,但是也因為江朔薄涼,有心這麼做。
若不然她說什麼都沒用。
現在她非常害怕江佩蘭也是這樣的結果,或許更慘……
她不能允許那樣的事情發生。
今日沒有江清月什麼事,丞相卻叫了江清月來。
來了,卻什麼都沒問她,也什麼都沒讓她說。
一個旁觀者的身份。
實在是沒必要來的。
她不知道丞相和江朔之間打什麼太極,但是她能感覺到丞相對自己的打壓。
有些太過了。
其他人可能感覺不到,但是她作為當事人,最清楚其中的不對勁來。
她思來想去,隻能是為了江清月。
再聯想到丞相刑場救人……
她覺得丞相和江清月之間,似乎有些淵源。
不管因為什麼,丞相對江清月是有些不同的。
所以她想讓江清月為江佩蘭說些好話。
沒用也無礙,但萬一有用呢,便救了江佩蘭一條命。
無論如何,她都要去爭取。
所以才在這裡等著江清月。
卻沒想到江清月根本不吃硬,便隻能軟著來。
“我知道你心中有氣,你要我如何才能原諒我,我都去做,隻求你能在丞相大人麵前為蘭兒說幾句好話。”
曹氏落淚,卑微地求著。
把一個可憐的母親表達得淋漓儘致。
江清月看著曹氏,冷冷道:
“你憑什麼以為我會以德報怨?
“那我,何以報德?”
“且不說丞相大人那裡我說了有沒有用,就算有用,江大小姐如何,與我何乾?”
“你當真……如此絕情?”
“明明是你們做了初一,卻不許彆人做十五嗎?”
“已經過去的事,又為何緊抓不放?”
“對,我就是不放。若我對你們寬容,如何對得住當初被你們欺負,無助的那個我?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想讓我去向丞相大人求情,但是我告訴你,不可能。”
江清月說著,微微往曹氏一步,淡淡一笑,滿是挑釁:
“我巴不得江大小姐身敗名裂,受儘苦楚。”
聽著這話,曹氏麵色慘白:
“你,你怎麼有這般惡毒的心腸?”
江清月坦蕩承認:“不錯,我就是惡毒。我何時說過我是好人了?所以,你以後最好不要招惹我。
“至於從前的,我也會一點一點討回來。你們做的惡,我會讓你們付出成倍的代價。
“當初的江清月,手無寸鐵,懵懂無知,被你們欺負也不懂反抗。現在的江清月,會跟你,不死不休。”
江清月一字一句說完,也不管曹氏如何想,轉身上了馬車,揚長而去。
曹氏愣在原地,看著遠去的馬車,一股邪氣湧上心頭。
隻感覺頭眼發花,幾乎要站不住,身後的嬤嬤眼疾手快的扶住,才不至於讓她摔下去。
曹氏大口喘著氣,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指著江清月馬車離開的方向:
“嬤嬤你可聽到了,她一個庶女,居然說得出這樣的話,還敢跟我叫板,這不是我覺得她有些微的一些用處,我怎麼可能對她說那些好話,她也不看看自己是誰,是什麼身份。
“居然蹬鼻子上臉,給臉不要臉。一個人怎麼能變得如此惡毒……”
曹氏罵罵咧咧。
身後的嬤嬤替她順著氣,一邊順著她的話說:“夫人莫要氣,這二小姐確實不是個好相與的。”
“何止是不好相與,簡直就是個白眼狼。
“無論如何都好,怎麼能說出那樣的話。她眼裡已經半點都沒有江家,這件事我一定要告訴老爺。若不是看她還有些許用處,怎會允許她對我如此放肆。”
曹氏憤憤不平。
江清月走得那麼快,她想要回擊都沒有機會了。心中鬱悶得慌。
若早知道是這般結果,她斷不會給江清月半分好臉色。
隻是又想到江清月最後說的那句不死不休,臉色一變再變。
她不覺得江清月一個和離的婦人能做什麼,隻是聽著這樣的話,心中很不舒服。
“夫人先回去吧,眼下,還是府中那邊比較重要。”
說到江府,曹氏一下便泄了氣。
今日她犯了錯,回去了還不知道怎麼交代。
剛剛她一出來,江朔直接上了馬車就走了,完全不管她。
若傳出去了,她這個尚書夫人是一點臉都沒有的了。
心中說不委屈是假的,二十餘載夫妻,遇到事,竟然連體麵都得不到。
想到這裡,曹氏眼中忍不住湧起淚花。
她忍住眼底的眼淚,往外走去,讓身後跟著的丫鬟,快步去前頭叫了一輛馬車,往江府而去。
另外一邊,江清月坐上馬車。
綠浣還在喋喋不休的控訴著。
“這江夫人真是不要臉。明明是江大小姐自己的錯處,江夫人卻企圖把錯處都歸到夫人身上。
“還想要讓夫人去跟丞相大人求情。哼,也不看看自己是哪根蔥哪根蒜,還這般理直氣壯……”
江清月聽著這些話,笑了笑,不置可否。
看向綠浣,眼露讚同:“你剛剛說的那些話,甚得我意。”
綠浣一頓,隨即反應過來,臉上笑眯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