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明明是孫府的錢,隻因她嫁來了侯府,給了侯府,現在孫府有難,她想要借,侯府都不肯,實在是太涼薄無情了。
孫曉曉有些恨恨的看著老夫人,心道:這婆子以後最好不要落到她頭上。
說定了數額,孫曉曉迫不及待的就要進去拿銀子。老夫人趕緊讓李嬤嬤在身後跟著,但凡她多拿了一兩都不行。
趁著孫曉曉的丫鬟開門的功夫,老夫人道:
“既開了門,這鑰匙便由褚氏收著吧。”
放到孫曉曉那裡,她半點都不安心,若自己收著,孫曉曉不會同意,她也不想把事情鬨大了。
讓薛非暮收著更是不行,一個爺們兒,在後宅裡麵摻和這點事,說出去沒得讓人笑話。
交給褚婉兒是最合適的。
褚婉兒在京中沒有根基,凡事都要仰仗著侯府,隻依附著薛非暮,而且她跟孫曉曉有仇。
她可是聽說了,孫曉曉一直磋磨她,如此,無論如何,褚婉兒都絕對不會向著孫曉曉,其實就是變相的自己人。
孫曉曉自然是不同意,但是她說話沒有權利。
這個時候,侯府防著她。她也拿不到庫房裡的銀子,而且還會影響她跟薛非暮之間的感情。
還不如把鑰匙交出去,讓他們沒有這麼防備。
萬一孫府那邊錢不夠,她還能悄悄的避開耳目,把錢拿出去,要不然,鑰匙在她手上,老夫人定然嚴防死守。
雖然她萬般不情願,還是同意了這個提議。
丫鬟把鑰匙送過來,褚婉兒沒有第一時間去接,而是看向薛非暮。
薛非暮看她這般乖巧的模樣,點了點頭,心中很是放心。
接過鑰匙,直接放在了褚婉兒的手中。
褚婉兒這才收下了鑰匙。
這場鬨劇,隨著孫曉曉拿了銀子,回了孫府而落幕。
褚婉兒拿了鑰匙,老老實實的待在妙文院,哪裡都沒去。
無人看見的地方,她悄悄的在計劃著自己的離開路線。
京城那麼遠,她一個弱女子想要回去,肯定不能孤身上路。
最好是雇商隊,但那樣又太招搖。
若跟著其他的商隊一起走,又不一定碰得到那麼好的時機。
思來想去,買上一批貨,以看貨丫鬟的名義出行最為安全。
一來人多,比自己孤身一人要好。二來,商隊走的都是官道,官道上人來人往更安全。三來,扮成丫鬟比扮成主子要好。
隻是如此一來,她要的銀錢,怕是要更多一些。
原本褚婉兒隻計劃著拿個盤纏就好,但現在看來,光有盤纏還是不夠。
之前他們回京,是有薛非暮和當地官員的士兵一起,但現在她自己一個人,安全方麵就要出不少的錢,得多拿一些。
既是多拿,乾脆把剩下的都拿完了……
在京城這幾個月,她才深深知道了錢的好處,這世道,沒錢寸步難行。
哪怕在這深宅後院,要是沒了錢,丫環都不會跟你多說一句。
等以後,自己回了邊境,隻要身上有錢,找一個身份地位沒有那麼高的夫家,生活也不會差。
軍營中的副將就不錯,他們性子單純,大多數隻有妻子,也不會納妾,身體好,聽夫人的話。
身為副將又有些地位,若她再買些嬤嬤丫鬟伺候著,那就是頂頂好的日子了。
想到這些,褚婉兒沒有半分猶豫,做了決定。
接下來的兩日,侯府風平浪靜。
孫家那邊,正焦灼的等待的消息。
他們大把大把的銀子花出去疏通關係,就是為了不讓兒子吃上官司。
侯府差不多被掏空。
孫曉曉這邊,那一日送了銀子回去,便回來了,薛非暮為了安撫她,這兩日都歇在了竹香院。
孫曉曉原本還對薛非暮有些怨念,經過這幾日,又好了傷疤忘了疼,跟薛非暮如膠似漆的。
甚至還去對老夫人請了安,說了些軟話道歉。還送了厚禮。
老夫人見孫曉曉低頭,借機訓了孫曉曉一番。
聽得孫曉曉火冒三丈,為了薛非暮還是忍了下來。
又過了兩日,這一日早晨,孫曉曉還在睡夢中,便被丫鬟叫醒了。
“夫人,不好了,大公子要被判十年牢獄。”
孫曉曉一聽這話,嚇得後背一身冷汗,一個激靈從床上爬起來:
“什麼?十年?十年牢獄?”
丫鬟急急道:“是,而且孫家還被剝奪了入仕資格,以後孫家,隻能經商。”
這一句話,孫曉曉隻覺得一陣晴天霹靂,從頭頂落下。
怎麼可能怎麼會……
十年牢獄,他大哥也就毀了。
孫府不能入仕,那整個孫家也就毀了。
不能入仕,隻能經商,但是孫家有這樣的案底,沒有人會願意跟這樣的人家做生意。
世上商人千千萬,人家何必要來惹一身騷。
孫曉曉眼睛發花,心中滿是焦急。
孫家倒了,那她這個世子夫人的位置,也坐不安穩。
若自己有個一兒半女也還好,但是她沒有,依照老夫人的性子,絕對不會讓她好好的坐著這世子夫人的位置。
孫曉曉急哭了,當即便下了床,隨意的收拾過後,直接往孫家而去。
這一去,到挨著入夜才回來。
一切都是真的,孫家徹底倒了。
孫曉曉疲憊不堪,在進府時,卻被門房攔住了。
說這是男子才能走的正門,她作為女子該走側門才是。
孫曉曉懵了。
她除了進門那一日,走的是側門,平時走的都是正門。
以前她是孫家的大小姐,來侯府屬於客人,自然可以走正門。
後來她成了夫人,也可以走正門。
她剛嫁過來的時候,因為替侯府填了虧空,也是走的正門,怎麼偏偏今日,卻非要他走側門。
看著眼前門房的嘴臉,孫曉曉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孫家發生的事情,想必侯府也知道了。
正門側門隻是很小的事情,他們真正要做的是給她一道下馬威,讓她認清自己的身份,在以後有需要的時候,讓出這個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