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薛非暮是逃兵(2 / 2)

“那得看世子會不會醒來。”

按照她對薛非暮的了解,若他能醒來,孫曉曉無論逃到天涯海角,他都會把人帶出來。

之前她還覺得褚婉兒可能有一線生機逃出生天,但有了這件事,不太可能了。

綠浣:“大夫說雖然傷了,但是世子身體好,於性命無憂。”

“哦。”江清月笑了笑。

這個結果,挺好。

綠浣和紫蘇兩人你一句我一句,把事情都說了一遍。江清月聽完,隻覺得像在聽說書人講一場鬨劇。

她吩咐綠浣,把薛非暮是逃兵的事情宣揚出去。

“小姐,這個要有證據嗎?”

“隻要宣揚出去就行。”

這是事實,隻要有心人一查,就知道真假。

侯府有不少的仇家對家,哪怕是司禮監的位置,都有人盯著。

牆倒眾人推,這個時候了,一定會有人上去踩一腳,哪怕隻有一點點的利益。

逃兵的事情一旦確認,那薛非暮世子的爵位就保不住了。

侯府的功勳也將在一夜之間煙消雲散。

但因為出了這麼一件事,皇上應該不會要他的命。

有時候,活著會比死了更難受。

侯府沒了爵位,薛家的財產薛家族人一定會來爭搶瓜分。

而民眾對於當初那場戰役的不滿,會被歸結到薛非暮這個逃兵的身上。他將承受因為那一場戰事失敗,而失去生命的士兵家屬的全部怒火。

成為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老夫人一門心思的想要讓侯府往上爬,現在一朝跌落穀底,定然會比殺了她還難受。

接下來的兩日,整個京城的大街小巷都在討論著侯府的事。

大家把侯府扒了個底朝天。

侯府的一些下人,甚至賣消息都賣了不少錢。

侯府成為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又過了幾日,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京城傳出了薛非暮是逃兵的消息。

立馬有人上報京兆府衙,要求徹查。

當年從邊境回來的那些老兵,也成為了重要證人。

眾人紛紛表示,那一場戰役根本就沒有見到過薛非暮。薛非暮作為將領,在那場戰役中士兵們沒一個見過,逃兵無疑。

府衙的人來侯府拿人的時候,是抬過去的,一路上那些士兵的眼神都往薛非暮的褲襠看,那揶揄的眼神,讓他感覺遭受到奇恥大辱。

這幾日,他有無數次都想結束自己,但最後都沒有勇氣。

他想著褚婉兒沒有找到,她定要問問她為什麼,當初就是因為私會褚婉兒,才當了逃兵。若是他英勇就義,他侯府何至於落得如此境地。

還有孫曉曉,每次想到孫曉曉,他都咬牙切齒的痛恨。

他要找到這兩個人,他要用世上最殘酷的刑罰懲罰她們,就是這樣的信念,支撐著他活下來。

到了京兆府衙,聽著那些證詞,薛非暮自知大勢已去,承認了沒有上戰場的事實。

但卻並未說實情。

而說自己那一次吃壞了肚子暈倒了,所以才沒有上戰場。

侯府的先輩們,英勇捐軀,薛非暮這個借口,皇上可信也可不信。

但是無論如何,他剛剛回來的時候,沒有說明,那就是欺君之罪。

皇帝奪回了侯府的爵位,將侯府眾人貶為平民。饒了他們一命。

宅子是當初老侯爺在的時候,皇帝禦賜的,這回沒了爵位,宅子也被內務服收了上去。

薛非暮叩謝皇恩,帶著祖母和母親回了破舊的主宅。

主宅無人打理,搖搖欲墜,破敗不堪。

城外破舊的城隍廟都比老宅好。

大太太被一隻蜘蛛嚇得大哭。

這一回老夫人沒有嗬斥她,看著這一幕,她也落下淚來。

還好她還有一點體己,日子也能過,要不然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薛非暮還不能下床,被人抬著,看著老宅,強撐著讓下人收拾幾間屋子出來。

他們被貶平民,不敢太招搖,隻每人帶了一個下人。

就在這時候,外頭衝進來一堆人。

烏泱泱的一群,把他們圍了起來。

是薛家族人,要求分家產。

“沒錢,現在哪裡有錢。”老夫人一臉警惕,看著眾人。

“老夫人這話可沒人信,剛剛我們都看到了,馬車一車一車的,現在還在院子裡停著,馬車裡裝的是什麼東西。”

老夫人大驚,叫苦不迭,這是她曾經的嫁妝,還有這些年撈下來的壓箱底的東西。

這些東西可萬萬不能給他們。

有了這些錢,她可以給薛非暮收養一個孩子,養在膝下教養,也不至於這一脈斷了香火。

而且有了這些錢,她雖然過不上侯府那樣奢靡的生活,但好歹起居有人伺候,不至於過得太差。

她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其它的管不著了。

隻想著自己在活著的時候不至於太受罪,便罷了。

若是讓這些人搶去,她都無法想象今後的日子會過成什麼樣。

事情太倉促,她根本來不及把東西藏起來。

“公中的東西你們要分,我沒有意見,但那些是我的嫁妝,你們不能動。”

以前她還攔著,現在侯府都沒了,分家也無所謂了。

“那得看公中能給我們多少了。”

言外之意就是不夠就得他們來填。

老夫人氣得胸悶:“老侯爺在世的時候對你們也算好,從未虧待過你們,現在侯府出了這種事,你們趁火打劫是不是不應該。”

“老夫人可彆說這樣的話,老侯爺對我們好,那是因為老侯爺的功勳我們也出了力,我的丈夫跟著老侯爺戰死沙場,我的小叔拚死護著老侯爺回京,侯府給我們補償也是應當。

“侯府對我們的好,從來都不是無緣無故,而都是我們應該得的。老夫人說這話,可是覺得從前那些我們都不該拿。”

後頭有人出來,都說了同樣的話。

老夫人麵色大變,今日怕是不能善了了。

“等過幾日我們安頓下來,再來分。”

“那不行,過幾日你們走了大家都不知道。”

“怎麼可能。”

“不行,今日無論如何要分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