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氏心疼萬分,緊緊抓住江佩蘭的手:
“我的蘭兒,你遭罪了,不過好在一切都過去了,都過去了,隻要好好的活著,隻要活著就好,活著就好……”
曹氏一直重複著這句話,語氣裡都是死裡逃生的慶幸。
想起剛剛江佩蘭說的那些事,還是覺得心如刀絞。
說著這些事,兩人又抱著痛哭了一場。
曹氏又道:“剛剛在書房,我看到丞相從裡頭出來,他可說了什麼?”
說到季昀之,江佩蘭又是一陣落淚。
“他……她要和我和離,父親……他也同意了,還逼我簽下了和離書,現在我跟他已經再也沒有關係。”
江佩蘭滿是委屈。
“我好歹也陪了他三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他竟一點也不念舊情,非要與我和離,怎麼不想想和離了我一個女子能怎麼辦,那件事又沒人知道,他隻要原諒我,就可以當什麼都沒有發生。”
曹氏聽到這些話,歎了一口氣,希望女兒能認清現實,開口道:
“這件事確實是你做錯了,丞相和離,說實話已經是仁至義儘,他其實是可以休妻的,若休妻,你的名聲就毀了,現在還能夠保住你的名聲。”
江佩蘭臉色不好看:“你是我的母親,怎麼還向著她說話。”
“你是我的女兒,我心裡自然向著你,但是,告訴你這些,是希望你以後彆再犯這樣的錯誤,要不然以後重蹈覆轍,下一次可就不這麼幸運了。
“你不知道,被休棄的女子是什麼樣的命運。”
“可是他,可是他,他落井下石。我都這麼慘了,他一點同理心都沒有。
“這個時候來江府和離,這就是存心讓我難堪,這就是逼我。
“他若不想鬨得難看,之前便該對我好一些,他若對我好一些,我哪裡會做出這樣的事。”
江佩蘭憤憤,說起季昀之,滿是憤慨和不甘,她好不容易求來的姻緣,就這樣沒了。
看她情緒激動,曹氏沒再勸,隻能硬著頭皮應和。
這樣的情況,以後再慢慢教了,眼下在事上,她順著她,先讓她心裡好過一些。
“丞相確實也要負責任,你說的也是。
“但事已至此,便不說彆的了,好好的過以後的日子,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就當做了一場噩夢,現在夢醒了,你依然可以好好的生活。
“當初母親也勸過你,丞相大人心中並沒有你,哪怕你強求,也不會幸福,但你不聽,非得撞了南牆,現在才知道後悔。”
江佩蘭不悅:“是他耽誤了我,我對他那麼好,他半點都感受不到,這三年,我們連一塊吃飯都不曾。冷情冷血。現在又這般來逼迫我。”
“哎,罷了罷了,多說無用,下回母親給你挑一個和你合適的人,下回,你千萬要聽話才好。”
江佩蘭臉上依舊是憤怒,說到以後,默默低頭。
“我和離了,那些高門大戶,怕是對我避之不及。”
曹氏噎住。
都這個時候了,江佩蘭還看不清形勢,還想著高門大戶。
對於這個女兒,她生出了些有心無力的絕望感。
卻也隻得忍住,勸道:
“高門大戶不行,還有彆的選擇,你放心,母親一定替你挑一個合適的人選,你還年輕,找一個心疼你的人,生兒育女,好好過日子。”
江佩蘭低著頭,不說話。
曹氏:“你去的那個地方,具體位置是哪裡,有些什麼人,都寫下來,母親替你去善後。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最好不要讓人知道,如此,你往後才能安生。”
“他們都死了……”
“難保有漏網之魚。處理好,才能一勞永逸。以後母親讓你離開京城,離得遠遠的,母親給你物色個好人家。”
“離開京城,父親會同意嗎?”
曹氏眼神閃躲,“自然是同意的。”
聽到這話,江佩蘭放下心來。
那就好。
隻要江朔同意,就能給她庇佑,依照她江家嫡女的身份,亦能夠嫁不錯的人。
到時候離京城遠遠的,沒人知道她發生了什麼,她依舊可以做高高在上的夫人。
江佩蘭放鬆下來,這才往周圍看了一眼,問道:
“母親,你怎麼住在這裡,原來的院子呢?可是在翻新?
“哪怕再如何,也不該住到這裡來,這院子太小了,剛剛我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了還有一些破舊,和以前的院子簡直沒法比。
“你是江府的主母,住在這裡,失了江府的臉麵,我作為江府的大小姐,以後來你這裡都有些不妥了。母親還是趕緊搬回去的好。”
曹氏眼神變幻,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跟江佩蘭解釋發生的事情。
她看向一旁的嬤嬤,那嬤嬤站了出來,把事情言簡意賅的說了一遍。
江佩蘭一副不可置信的態度:
“怎麼可能,怎麼會,母親是主母,怎麼會變成了姨娘,如果母親是姨娘,那我豈不是變成了庶女,不行,絕對不行。
“父親是怎麼想的,母親這些年打理江府,樣樣得宜,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現在卻隻因為外人一兩句話,就將母親貶妻為妾,讓母親以後出門如何見人,讓我出門又如何見人,父親真是老糊塗了。”
曹氏聽著這話,嚇壞了。
趕忙去捂江佩蘭的嘴。
看到這一幕,她心中萬分擔憂,江佩蘭是一點長進都沒有。
就她這個樣子,她以後怎麼能放心。
“這也不怪你父親,是江清月一直咄咄逼人,還在彆人府上出了人命,你父親不罰,外頭不好交代,若被禦史彈劾,那是大麻煩。”
江佩蘭聽完,氣得火冒三丈:
“江清月,又是江清月。
“這江清月真是陰魂不散,她不害我們就不甘心是吧,她怎麼這麼壞?一個妾室,死了就死了,她卻要報複彆人也過得不安生,怎麼會有這麼惡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