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那邊呢?”
“剛剛收到的消息,老夫人傳了褚姨娘身邊的丫鬟問話,而後帶著李嬤嬤一起去了妙文院。”
江清月霎時警惕:“老夫人去了妙文院?”
“是,夫人,這褚姨娘倒真是母憑子貴,孩子都沒了,老夫人還是那麼看重。”
江清月搖頭。
“不是。”
她太了解老夫人了。
老夫人沒有那麼好心,看褚婉兒孩子沒了去安慰安慰。
若褚婉兒的孩子還在,老夫人去看還有可能。
但是孩子沒了,老夫人還去看,那一定是彆的原因。
前世,從頭到尾,老夫人都沒看得起過褚婉兒。肯定不是因為褚婉兒。
“讓白薇回來一趟,你去,要快,回來的路上把褚婉兒孩子的事情告訴她。”
“是。”綠浣看江清月凝重的表情,心頭一跳,知道事情緊急,立馬出了門。
沒多久,綠浣和白薇便回來了。
白薇一進門便對著江清月撲通一聲跪下了。
“夫人救救奴婢,奴婢根本沒有碰她,是她陷害奴婢。”
白薇臉色慘白,後背全是冷汗。
這件事,落在她頭上,她不會有好下場。
江清月看著她,麵露擔憂:“我自然是相信你,但是世子和老夫人不一定。”
“夫人救救奴婢。”白薇哭著砰砰磕了好幾個頭。
看起來是嚇得不輕。
無論她有什麼想法目標,現在還是個奴婢。
侯府子嗣的性命,她背不起。
江清月長歎一氣:“不是我不救你,隻是這件事實在棘手,當時你退一退讓一讓她就好了。”
“夫人,奴婢若早知道是這個結果,奴婢一定好好哄著她。”
白薇此時腸子都毀青了。
“夫人,夫人救救奴婢,奴婢真的什麼也沒有做。”
白薇無助極了,聲淚俱下。
江清月看著差不多,讓綠浣扶她起來。
“辦法也不是沒有,就看你信不信我了。你跟了我那麼久,我也不能見死不救。”
“信,信,奴婢信夫人的話,夫人說什麼奴婢便怎麼做。”
江清月:“那你要完全相信我,若中途變卦,你是死是活,我都不再管了。”
“是是,夫人,奴婢信夫人。”
一刻鐘後,白薇離開梧桐院,回了書鳴院。
儘力讓自己表現得若無其事。
到了書鳴院,正好薛非暮剛醒。
“去哪兒了?”
白薇努力保持著平靜,端了茶水過來:
“回世子的話,奴婢剛剛回了梧桐院。
“夫人交代過,世子的傷情及時稟報,夫人她擔心。”
剛剛她回去了一趟,瞞不住,這是最好的理由。
薛非暮聽著這話,心中舒坦:
“是夫人交代的?”
“是。”
“夫人還說了什麼?”
“夫人要奴婢好好照顧世子,不可怠慢。”
“嗯。”薛非暮應了一聲,嘴角微微勾起。
“若夫人來了……,罷了,到時候本世子自己說。”
“是。”
白薇感覺到有些不對,但是又說不出來是哪裡不對。
似乎世子對夫人也沒有那麼厭惡?
她不敢多猜測,腦中想著夫人交代的話,和接下來要做的事,一顆心幾乎要從心口跳出來。
等屋子裡的藥童丫鬟全部退下,白薇一咬牙,往薛非暮跟前跪了下來。
“這是做什麼?”
“世子,奴婢有事情要稟報。”
“說。”
見白薇這幅神情,薛非暮也凝重了一分。
“回世子,剛剛褚姨娘過來,奴婢按照世子的吩咐,沒有讓她進門,但是……
“但是姨娘不高興,辱罵奴婢也就罷了,但是她以為是夫人讓奴婢這樣做的,一起恨上了夫人。
“還說……還說要夫人好看。
“後來姨娘摔倒在了地上,姨娘說是奴婢推了她,還說奴婢若不想被打起,便告訴大家是夫人指示奴婢的,如此,姨娘會保奴婢一命,還會給奴婢一筆錢,讓奴婢出府過自己的日子。
“姨娘的條件很誘人,但是奴婢不能昧良心。所以一五一十的把事情告知世子,還請世子明察。”
白薇記著夫人的話,一個字也不敢說錯。
夫人說了,這件事必須要鬨大才好解決,而且一定要把錯處推給褚姨娘。
若是說褚姨娘為了害她,丟了孩子,實在不可信,隻有說成是為了害夫人,這件事聽起來才成立。
她好慶幸碰到夫人這樣的主子,若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還有這種事?”薛非暮皺眉。
“是,奴婢不敢說謊,今日的事情,書鳴院的下人都看見了,隻不過姨娘說的話隻奴婢聽見。”
“本世子知道了,後頭她再來,你讓她進來便是。”
褚婉兒會不會做這種事,他不知道。白薇有沒有說謊,他也不知道。不過看著這些女人為了自己爭風吃醋的樣子,他心裡有些得意。
梧桐院裡,江清月靠在軟榻上假寐。
綠浣過來,她睜開眼看過去:“世子醒了?”
“是,白薇按照夫人的意思,把話都說了。”
江清月目光挪到窗外,微微勾唇:
“很好。”
這件事,危機就此解除。
“世子對夫人那樣的態度,怕是不會相信。”
“不需要他相信,要的是白薇說了這些話。”
因為若後麵白薇說的不一樣,白薇一個奴才,必死無疑。
“夫人,如果後麵麵對老夫人和褚姨娘,白薇反水了怎麼辦?”
“若是沒有和世子說,反水對她還有好處,和世子說過了,她就綁在了我的船上,想下也下不了了。”
這件事的關鍵就在於白薇。
隻要白薇咬死是褚婉兒陷害,那老夫人就無論如何都不能把臟水潑到她身上。
“那白薇她……”
“她還有用,我會保住她。”
隻要她沒事了,按照她的預設,保住白薇也容易。
綠浣看江清月麵色凝重,心疼道:
“夫人,是不是我們想太多了,或許那邊沒有那樣想。”
江清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如果我想錯了,那是最好。”
如果沒有,那就是救了自己一命。
重生一世,她警惕著以惡度敵人,是對自己最大的負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