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圓房(2 / 2)

比她大兩歲。

從前和薛非暮有婚約,侯府落敗,不願嫁,這才讓她替嫁。

而江佩蘭在她出嫁後不久,便和丞相季昀之成了親,成為了丞相夫人。

她這個嫡姐,從小到大,樣樣都要跟她比,跟她爭,明明她一個庶女什麼都不如她,沒有半點能比得過,卻還是要比。

隻要她有一點什麼東西,江佩蘭都要。

隻要是她的,江佩蘭便什麼都搶。

她在府邸時,姨娘讓她忍讓,她沒少吃江佩蘭的虧。

之前每次看見她,都唯恐避之不及,不想跟她打半點交道。

主院。

江清月還沒進門,便聽到了裡頭傳來的陣陣笑聲,她定了定神,直接進了屋。

見著她進屋,屋子裡的聲音戛然而止。

曹氏和江佩蘭坐在桌前,齊齊向門口看過來。

曹氏不到四十,身著寶藍色雲紋錦衣,整套藍寶石頭麵,頭發梳得一絲不苟,臉上有些微細紋,一眼看去就是保養極好的貴婦人。

一旁的江佩蘭一身橙色流仙裙,滿套頭麵,發髻上額外彆了一隻八彩雲簪,手腕上戴著冰陽綠鐲子,看著貴氣逼人,一眼就看出來是精心打扮過。

她的長相隨了曹氏,乍一看清麗溫柔,自也是個美人,但在江清月麵前一比,立馬就顯得遜色許多。

江清月對著二人行禮:“見過母親,見過姐姐。”

江佩蘭打量著看了她一眼,見江清月看著容光煥發,哪怕素色衣裙,也絲毫不掩其穠麗。

比從前看著,不僅多了幾分嫵媚絕人的姿色,還多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似乎沒那麼低眉順眼唯唯諾諾了,一看就是個正兒八經的主子了。

江佩蘭越看眉頭皺得越緊,心中升起一股嫉妒之意。

“喲,我倒是誰,原來是妹妹回來了。聽聞我那妹夫,得了個司禮監的職,恭喜恭喜呀。”

江佩蘭陰陽怪氣,急不可待的就要挖苦江清月。

堂堂侯府世子,居然得了個司禮監的職,她聽到消息的時候,笑了好半天,若她的夫婿得了這樣的職,她怕是會羞愧到直接自己挖個洞埋了,哪裡還有臉見人,那些認識的人怕不得背後笑話死她。

江清月臉上表情淡淡,“多謝姐姐,侯府不日會舉行接風宴,到時候還請姐姐務必賞光光臨侯府。”

江佩蘭看江清月沒有惱羞成怒,更沒有其它異樣的表情,心中不解,臉上表情變幻。

“妹妹在自己家人麵前,倒也不必如此拘謹,若有什麼委屈,可同姐姐和母親說說,娘家人總是向著你的。”

“多謝姐姐,妹妹過得很好,沒有委屈。”

聽江清月說過得很好,江佩蘭不舒服了,又要說話,被曹氏攔住。

“怎麼還站在門口,快過來坐,咱們娘幾個好好說說話。”

曹氏臉上堆著假笑,江清月也沒有客氣,過來直接坐下。

曹氏讓丫鬟上了茶:“怎麼回來也沒有讓人遞個帖子。家裡都沒有準備。”

“已經遞過帖子了,隻是母親忙,沒看到。”

“哦,那定然是底下人疏忽,回頭母親好好罰她們。”

江清月聽著這話,笑了笑,端過下人遞過來的茶,喝了一口。

氣氛莫名有點尷尬。

曹氏看江清月這般自如,悄悄細看了她一眼。

“最近府上如何?”

“托母親的福,一切都好。”

曹氏看向江佩蘭,見她欲言又止的模樣,歎了一氣。

她這個女兒就是這點不好,有什麼都寫在臉上,生怕彆人看不出來。

自己在家裡還好,去了外麵如此就怕要吃虧。

還好丞相府人少,沒有婆媳矛盾,若不然,還不知道會鬨出些什麼事來。

眼看著江佩蘭麵色不好忍不住又要說什麼,曹氏搶先說話:

“關於侯府世子入職司禮監的事,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堂堂世子怎麼能任這樣的職位?這讓以後侯府的人如何見人?”

不得不說,曹氏的段位比江佩蘭高得多。

同樣是一件事,曹氏說出口是一副關心人的語氣。

既打了人的臉,對方還找不到她的錯處,還給人填了堵。

江佩蘭聽著這話,一臉揶揄忍不住嘲諷的笑,默默的對著曹氏點頭。

果然她母親就是厲害。

“是啊是啊,這一定是假的,定然是那些跟侯府有過節的人傳出來的假話。”

江清月:“真的假的清月都不知。”

江佩蘭今兒非得看江清月的笑話:“你不知?京城中都傳得沸沸揚揚了,在早朝上皇上金口玉言下的令,再晚些全大周的人都知道了,你會不知道?自欺欺人吧。也是,這種事攤在誰身上能好受,是吧。”

江清月:“朝中的事我也不懂,也沒有特地去打聽,確實不知道是什麼狀況。對於我來說,無論世子是什麼官職都好,我隻要管好內宅之事即可。”

“不過若姐姐想知道,我回去了可以去問問。”

“大家都是自己人,你就不必裝了。你知不知道那司禮監是個什麼職位?那是管太監的,堂堂一個武將,出征時是將軍,回來卻得管太監。”

江佩蘭一副揶揄看笑話的模樣。

江清月卻半點沒如她的意:“姐姐對侯府的事很關心,可是後悔當初毀了婚?”

“你胡說,我什麼時候這樣說過。”

江佩蘭一下就急了,柳眉倒豎,怒喝道。

“既然姐姐沒有這樣想,那還是少問些為好,不然我隻會以為姐姐悔不當初。”

“江清月你是個什麼東西,居然敢這麼跟我說話。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就是過街的老鼠,堂堂世子夫人,兵部尚書府的女兒,丈夫居然管著一群太監。

“你知不知道,就因為你,我都要被人笑話,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呢。”

江佩蘭對江清月向來如此大呼小叫,這會又是在江府,她更沒有什麼顧忌。

江清月看著怒氣騰騰的江佩蘭:

“姐姐這樣說就不對了,無論什麼官職,都是皇上任命,都是為朝廷效力,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姐姐如此說,可是對皇上的做法不滿?”

“你……我哪裡是這個意思?”

江佩蘭愣了一下,待反應過來,又氣又急,就要辯解,一時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急得額頭冒汗,她再不懂也知道質疑皇帝是什麼罪名。

“你姐姐不是這個意思。”

曹氏見情況不對,趕忙出來說話。

剛剛聽到江清月說起皇上的時候,她也不由得眼皮子一跳,對皇上不滿這樣的罪名落在頭上,那可是了不得的大罪。

“清月誤會了你姐姐,她定然不是這個意思。

“她一個後宅婦人,哪懂得朝堂上的事,不過是跟你說幾句玩笑話,如何也扯不到皇上,你千萬彆當真。

“這話傳出去對大家都沒有好處,想來清月也不是那等陷家族於不義的惡人。”